20.因果由来，缘起缘灭(1/2)

一夜无眠，心乱如麻。小鱼仙倌的微笑，小鱼仙倌的眼泪如同纷纷扬扬的飞花，在我眼前交错浮现，片片飘零。

我不明白，我与他的婚约本就是天帝与爹爹立下的上神之誓，最名正言顺不过，更何况，他心仪于我，我钟情于他，相爱相守直至千年万年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为何于他而言却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梦境？

转而又想起，蓝色所见梦中的场景，与记忆中的某一点似乎重叠吻合。如今回想起来，那一夜的小鱼仙倌似乎确实与往日大不相同。

可梦中提到的陨丹是什么？

忆起旭凤魂飞魄散那日我吐出的那一口血，本以为呕出的是自己的心，现下看来那个莫不就是陨丹？只是它为何会在我的体内？小鱼仙倌又为什么要瞒着我把它修复呢？

不知为何，每每思及此，便阵阵心慌。既想一窥究竟，却又心生胆怯，隐隐有种预感，恐怕真相是我一人无力承受的。

天至微明，霜花便忍不住飞去花界求见长芳主。

这一次，我倒是与她难得一致。我不知霜花如何做想，只是辗转一夜我终是放心不下小鱼仙倌。若陨丹的存在让他如此痛苦，那无论如何我也必要知晓个究竟。

在爹爹、娘亲与临秀姨的仙塚前，霜花请求长芳主务必将陨丹的由来据实相告。

长芳主的灵力于我体内游走一番，却未发现陨丹踪影，不由大惊。

我了然点头，看来那日吐出的果然就是此丹。

陨丹既已不在了，长芳主自觉再瞒下去也没了意义，长叹一声，唏嘘感慨天意如此。

原来，花神娘亲当年为情所困，深受其害，她不希望我重蹈覆辙，因此在我出生时便喂我服下此丹，从此灭情绝爱。

无情则刚强，无爱则洒脱。这是她认为能给我最好的祝福。

我一时愣在当场，木然地将长芳主的话字字句句在心里细细磋磨了一遍，又一遍……

忽而，心念一动，如梦初醒，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珈蓝印束缚着我的真身，陨丹封印了七情六欲。当年爹爹请斗姆元君解开了我的珈蓝印，然真身霜花却仍被封印于陨丹之中。

下凡历劫前，我虽对情爱之事懵懵不知，爱而不明，然小鱼仙倌体贴温柔，润物无声，我心里不是没有触动，陨丹就此有了裂痕，霜花方才能够感知外界的是是非非。

红尘劫中，狐狸仙将我与旭凤用姻缘线生生牵连在了一起，节外生枝经历了一世爱别离，求不得，轰轰烈烈，爱到归时方始休。

回归仙位后，只怪我一时未看清自己的心，徘徊于小鱼仙倌与旭凤之间犹豫不定。不知小鱼仙倌从何处得知我体内存有陨丹，因误会我真正爱的是旭凤，又实在舍不得放开我，故而偷偷修复了陨丹。

想到这儿，不由得心如刀割。

小鱼仙倌，你本是多么干净，多么清傲的一个人，当日修复陨丹时你该是何等绝望，又将自己的爱至于何等卑微的位置，情愿永不被爱，也要将留我在身边……

然而，陨丹被修复，霜花再次被封印其中，断绝了一切对外界的感知，直至旭凤身死，我大恸而吐出陨丹。

霜花本是我的真身，然八千年的禁锢也造就了她心无旁骛的修炼，再加上本身与水是极为亲近的，爹爹耗尽半生修为凝成的玄冰刃又常常被我收于体内，亲近此物对她而言益处是极大的。

如此这般天缘凑巧，竟生生修炼出了元神，且灵力修为均在我之上，苏醒之后自然代替我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霜花为何对爹爹、对临秀姨，对小鱼仙倌的感情仿佛都隔着层纸，为何对其他事情都如此淡漠，却唯独对旭凤情意深重，对凡间短短十数年刻骨铭心。

不过是因为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都是她自我的脑海中获取的，单单与旭凤于凡尘中的种种，才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凡间短短十数年，于我不过是漫漫八千载中的一场庄生晓梦，于她而言，却是耗尽了全部心力，呕心断肠却仍争不过生死的一生。

“……当今天帝不似先天帝那般朝三暮四，我们都看得出来，他一向钟情于你，心无二志。如此真心，你要好好珍惜，切莫辜负……”

长芳主的话断断续续，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笑了笑，复又笑了笑，膝下一软，跪坐在娘亲的仙塚前。

“娘亲，多谢您之前求全呵护之恩。可即便您是我娘，也不该剥夺我爱别人的权利……”

原来，佛也有说错的时候呢……

人生最大的痛不是爱别离，不是求不得，而是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无法再唤你一声小鱼仙倌；明明我们所爱所求都是彼此，却终是错过……

小鱼仙倌，原本你的所思梦不该是梦，若我早些懂爱，定不会舍得让你为我如此伤心伤情……

若不是我不识情爱，误以为心仪之人乃是旭凤，与他糊里糊涂灵修在前，便不会在你向我表白时自惭形秽，只顾着躲闪逃避……

若那一夜……若那一夜，我没有假装熟睡，若你能再多给自己一点点信任，也多给我一点点时间，若你能像梦中的那般将我唤醒……

不该是这样……我们本可以不是这样……

念之，恨之，思之，悔之，一生一梦，一棋一悔，一日换一季，一世等一聚……

“娘，先前我被陨丹所控，孩儿心智不全，做了不少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