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故人归(2/2)

他想了想也是，便点头应道：“好，姐姐我帮你！”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果然是小男子汉，真勇敢。那作为奖励，”寒箫摊开手心，是一些碎银子，“拿去买喜欢的风筝吧！”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吗？我可以拿吗？”

“当然了，你这么讲义气，姐姐当然要奖励你喽！”

“姐姐放心吧，看我的！”他开心地拿过银子，便跑开了。

寒箫直起身，收了伞，又赏起了其它物品。

“姑娘，买一个吧，你要什么花色我帮你挑！”老板热情地推荐着。远处的海棠不明她的所为。忽然什么东西撞到自己的腰间，低头一看竟是个小男孩奔跑撞了她，向远处跑开了。

“你个小孩！大街上你瞎跑什么！”海棠大声说道着他，忽又想起正事，回过头时已不见了寒箫的踪影，“人呢！”四处循望仍不见她，甚是焦虑，不知如何回去交待。

寒箫穿过醉香楼的后门，到了另一条街上。她循着上次来时的路寻到了荒废的梅庄，跃过爬满藤蔓的墙，入了院。那日匆匆一别，这旧时熟悉的园子，仿佛眼前还是精致淡雅的回廊，有趣的假山，俊秀挺拔的竹林，还有这扑鼻而来的梅香。如今这里早已换了人间，不复曾经光景。鲜血和仇恨滋生了草木，张狂地生长，吞噬着这里隐藏的罪恶。

不经意间已走到书院前，抬眼却瞥见书房门微敞着。上次初来之时，这门分明是紧掩着的，怎么会？难道是风吹开的么？寒箫心揣着疑惑轻轻地走上前去。

这一刻，她竟瞧见了一个头发微白的男子背对着自己站在里面。她惊住了，躲到门边暗暗察看。

寒箫微微探出头向里望去，那位男子在认真擦拭架上的灰尘，再将东西仔细摆正，而且，而且这书房竟然和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如此相似！她的心怦怦地跳动起来，他究竟是谁？！

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她迅速收回身子，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心紧紧攥着长箫，屏住呼吸。

就在那人踏出门的一刹那，寒箫敏捷将长箫架在他脖子上：“你究竟是谁？！”寒箫猛然地抬眼望着他，惊道：“梅伯！”

那人看了眼她手中的长箫，惊疑道：“你是？小姐？傲雪小姐！”

寒箫收了长箫，哽咽道：“梅伯，是我，我是傲雪，我是傲雪啊。您还活着？您竟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是啊，真没想到当年梅庄竟然会死那么多人，庄主授我遗命，我这才得以保全。”梅伯叹道，“自从这里发生大战死了那么多人，这里便成了不祥之地，我便索性拌些小鬼来吓吓众人，这一来二去便传开了，谁也不敢来这里打扰。有空的时候呢，我便偷偷来这里照看一下，心想着也许有一天还能碰见小姐呢。没想到，没想到真让我等到了小姐……”梅伯说着便激动了起来，眼眶都哭红了。

寒箫推开房门，这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地方，熟悉的场景此刻就在眼前，这么真实。

她用手指尖轻轻触碰着身边的一切，想象着往日的美好时光，仿佛还能听见那时的说笑声在耳边萦绕。

“还是和以前一样。”寒箫噙着泪，望着梅伯，激动地说道。

“还是按以前庄主喜欢的样子摆放呢。”

梅伯不见姚静娈和梅知雪，便问道：“对了，夫人和知雪小姐呢？”

寒箫止住了脸上少有的笑容，走到房前，望着早已物是人非的庭院，她深叹一口气，这么多年了，此刻要重忆那日的悲痛，她知道对自己好残忍：“就是在这里，”话语停噎在喉处，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娘让我带着妹妹先走，然后——然后我们便亲眼看着爹和娘死在这院里。”

“什么？夫人？夫人也死了？”

“我看到个蒙面人刺伤了爹和娘，他们倒在地上，满身是血。梅伯，怎么了，您为什么会这么问？”

“可是我回梅庄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夫人的尸体？会不会是夫人并没有死？”

“没有死？那她为什么这十年来都不曾找过我们？”

“是啊，这事确实奇怪。当年这事在江湖上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甚至有流言说是夫人蓄谋杀害了庄主呢！”

寒箫不语，她的心中也是千百个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