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除夕夜(1/2)

陈世昱要回家陪母亲守岁，洛松花的除夕夜是一个人在天河园过的。

洛松花第一次住这样大的房子，第一次使用如此高档的家具，却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屋顶再高也可能令人产生压抑，开间阔绰也可以让人觉得逼仄。

洛松花早早的将窗帘全部放下，不想看万家灯火的光亮。甚至关闭了室内的灯光，不想看奢华漂亮，实际却带给她繁重压力的陈设。

洛松花静静的蜷缩在沙发一角，像只被捕兽器夹住的幼兽，刚刚因为挣扎而遍体鳞伤，这会儿学乖了，认命的一动不动。

并且还在竭力的控制着，因为害怕和伤痛打着哆嗦的身躯，生怕一丁点儿的动作也会触动机关，再次被伤到体无完肤。

洛松花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腿之间，后背高高的拱起，张开双臂紧紧的搂抱着自己，像搂抱着走失重逢的爱人。

她长久的保持着这个姿势，如一只静止不动的圆球，静默的待在角落里，等待被蒙尘，等待被遗忘。

室外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崩开了年的喜悦，也炸裂了伤心人的神经。

隔壁邻居家中应该来了好多人，热闹极了，谈笑吵闹一声高过一声，洛松花觉得耳膜都要被那笑声刺破了。

洛松花的头埋的更低了，双腿夹紧了耳朵，不去听任何声响，以至于陈世昱打了三通电话，才将她的意识唤醒。

洛松花将座机的听筒放至耳边并不讲话，这部电话她从不主动使用，因为她没有可以联络的人了，而打来电话的人也只有陈世昱。

她即不必询问是哪位，又不愿客气或是亲密的招呼陈世昱，所以选择了静默不语。

陈世昱那边也是极安静的，应该就像他告诉洛松花的那样陪母亲守岁。

陈世昱问洛松花吃饭了吗。

洛松花回答吃了。

其实洛松花一直在饿肚子，每当洛松花饥饿的时候，体力，视力，听力，智力，应变力等等会随之下降，人会变得迟钝。

洛松花便选择在今夜挨饿，希望自己可以变得迟钝些，那样疼痛就可以减少些。

卸下伪装后的陈世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短短几日的朝夕相处，洛松花便感觉到这个陈世昱不仅陌生而且病态。

陈世昱在每个人面前都表现的成熟风趣，儒雅随性，惟有在洛松花面前是喜怒无常的。

陈世昱会无缘无故的对洛松花大发雷霆，看着洛松花的神情，就跟两人有杀父之仇似的。

陈世昱还总是无缘无故的找茬，硬逼着洛松花一遍遍行礼认错，口中还不许停顿的重复着陈世昱设计的话。

我错了，对不起，求你原谅我。

态度要真诚，语气要卑贱。

只要洛松花稍加反抗，陈世昱便动用武力，野蛮而粗暴的击打洛松花的头部，身体。

陈世昱不放心洛松花，每次离开都将洛松花反锁在屋内，任洛松花乞求发誓不会跑掉也不为所动。

可若说起对洛松花好来，也是真下功夫。

陈世昱不想洛松花终日郁郁寡欢，冒着碰到熟人的危险带洛松花逛了两次街。

年前的街道上，商场里人流如织，有些地段到了摩肩接踵的程度。陈世昱便会紧紧的护住洛松花，生怕她被挤到，撞到。

稀奇的，值钱的玩意儿没少给洛松花买，只为搏她开怀一笑。

同时陈世昱也是个喜欢将自己意志强加于人的。

陈世昱喜欢吃哪样东西，或认为哪种食品有益于洛松花的身体，便硬逼着洛松花大口吞下，并在洛松花费力咀嚼的时候为她普及食补知识。

陈世昱还乐意给洛松花买衣服，甚至到了试着合体就掏钱的地步，根本不考虑洛松花的年龄与所处的季节。

可只一样，陈世昱为洛松花买的衣服都是黄颜色。浅黄，鹅黄，姜黄，他统统喜欢。

但洛松花不喜欢，洛松花只爱素白。不过洛松花拗不过陈世昱，最后只得依从。

回到住所，陈世昱让洛松花再试穿一次那些衣物，自己坐在靠背椅上欣赏。

洛松花觉得羞耻，不肯配合。

陈世昱便拿两人的第一次说事儿，告诉洛松花那天是怎么当着自己的面儿，一件件把衣服穿上的，现在就怎样脱换。

洛松花在试穿一件嫩黄色连衣裙时，看到了陈世昱眼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陈世昱站起身缓慢而艰难的走向洛松花，在行至距离洛松花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命令洛松花闭上眼睛。

因为挨过几次打，洛松花已经不敢忤逆陈世昱了。

洛松花乖乖的把眼睛闭上，因为陷入黑暗的恐惧，眼睑和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

陈世昱没有任何动作，极为安静甚至将呼吸放到缓而轻的节奏，一动不动的观察了许久。

可又不知为什么，刚才还极其安静的陈世昱瞬间暴怒了。

他伸出双臂，死死的钳制住洛松花的两条胳膊，拼命的摇晃起来，同时愤恨出声。

你为什么陷害我？为什么不肯原谅他？为什么要离间我们？我们曾经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回答我，回答我！

洛松花惊恐的睁开双眸，想看清楚陈世昱怎么了。

却被察觉的陈世昱厉声呵斥：把眼睛闭上，我让你睁开了吗。

洛松花再次紧闭双眸，因为长时间穿着单薄的裙装，牙齿也跟着打颤。

陈世昱如醉酒的人嘟嘟囔囔的，但同时他也是有残存理智的，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姓名，也没有提及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