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二十二；命不由天(2/2)

他依然睁着眼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双目早已在方才的试炼中失明，但是他仍然没有闭上。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下一秒天崩地裂，巨大的岩块混合着漫天火雨，铺天盖地地袭来，然而他依然巍然不动，像一座磐石，无论外界如何变化无常，岁月如何悠悠而去，他都坚持着本性，毫无波动地立于原地。

随后，之前的毒素全部返还，再次吞噬了他的身体。并且比起之前，还要毒烈数倍！

神经像是被赤焰烧灼，巨大的痛苦几乎要把灵魂都抽出来一样，深入骨髓。窒息感缠绕着他，全身被犹如数万只蚂蚁撕咬，但是他依然保持静止，所有的痛楚都遭到了他的无视。

雷电风暴，刀光剑影，山洪海啸，冰天雪地。没有什么能够能撼动他的身体半分，仿佛只要心念不倒，这座由意志铸成的铜墙铁壁，就永远不将坍塌。

一切归寂，风平日和。但是时间却是如此地漫长，仿佛坚守等待的前方没有尽头，整个世界，整片宇宙中只剩下他一人独在。空守着岁月的长河，凡尘因果化为流水从他身边逝去，即便稍有触碰也不曾激起涟漪。过的实在是太久了，以至于焉原的大脑忘却了一部分曾经的记忆，但是只要稍作回想，最后又重新记起来，而且愈发牢固。

绝对的耐心和恒心，天人合一的禅意。第一份试炼的领悟在历经几万年的岁月后化成精纯的能量注入焉原体内，眨眼间就运通了所有的经脉，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洞中万年，洞外不过区区一日而已。

苦尽甘来，绵绵不绝的舒畅感席卷全身，焉原丝毫不为所动。这亦是考验的一环，如果轻易动摇了，那么先前承受的诸多苦难，就全都白费了。

那个声音，便是这个空间的引导者，遵循他的要求，就是完成试炼的唯一途径。

“亘古不变，却又通晓世间千万变数，一花一叶，春秋往复，不言便知”

声音结束后，整个空间仿佛转动的齿轮一般，震颤着旋转起来。焉原恢复了势力，望着周围的场景不断变化，脑内的眩晕感达到了极致，然而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保持清醒，从外看，他气定神闲，眼中如古井一样，毫无波动。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起身立于不断变化的事物中央。空间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事物都在旋转变化，焉原深吸一口气，盘腿而坐，用心感知，竟然能感受到那些变化打发生，仿佛一切实际都存于他的心中，思量间，万物皆知。

一寸飞叶从参天古树上飘下，在风中被剪成两截，一截成阴，一截化阳。两片叶瓣带着出尘的香气，不留痕迹地分别落在焉原的双肩上。

焉原在千变万化和亘古不变的真理漩涡中，悟到了平衡。

这两瓣叶片在力量的引动下，缓慢飘起，象征着天道平衡，在焉原头顶融为一体，随即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夺目生辉。

极其精纯的脉气在叶片暴碎的瞬间化成春雨降下，淅淅沥沥，滋润万物。焉原坐于万物的中央，闭眼打坐，接受着最终的洗礼。

水滴一经触碰，就迅速进入他的体内，充实着体内令人惊艳不已的脉气本源。每一滴的积累，都令焉原的实力，从无到有，飞跃地提升着。

“核心重启。”

与此同时，核心的最后一重枷锁，也在雨水的滋润下，悄然洞开，系统机械声从中传出。

在他的正前方，一株奇异的巨花悄然开放，点点花蕊明灿似光，焉原大步向前，驻足于花朵旁，仔细注视着花蕊中孕生出的一点灰色的光点，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体内也有着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命轮，天命在凡胎上的具现化，无论是否相信此物，它都客观存在。少数人生下来就是金轮，那是千年难遇的神相。大部分人则是普通的白轮，一生平平碌碌。然而，灰轮极其少见，它既有变金的潜质，亦有归白的可能。”

焉原清楚，声音所说的，便是他自己此生的命运。

如今的处境，怎能说不是命运所安排的呢？

他毫不犹豫地将灰轮握住，用力将其捏碎。浩大的空间骤然扭曲，空间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崩裂破碎，一切皆为尘埃，随风而去。

“你······”

声音再次浮现，而这次，没有了之前的玄奥深邃，而是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在天地间经久回响，荡起漫天尘埃。

“试炼和要求，我都接受。唯独命，我无法下定论。”焉原在尘埃中一挥手，通向远方的长路便在虚空中铺设。他向外走去，留给整个崩碎的空间一个简单的背影。

“我命由我不由天，曾经如此，未来也如此。”

新人不易，笔海无涯收藏作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