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十三；临行前的武装(2/3)

这样的人生，即便安然入终，也必然充斥着诸多遗憾吧。

焉原思考着，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背负着无数责任，那些被称为使命的东西，无论内容如何，性质放在何处都不会改变。和弄清儿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行动的位置不受限吧。

“焉原，可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交谈了吧。”弄清儿忧伤地说道。

“也许日后还有机会相见，我不会忘记大家的。”焉原无奈地点点头。

“当初回到寺里的时候，师傅就曾问过我是否想过邀请你入教，僧人们也试图将你挽留。毕竟才能和天赋这种不住的。”弄清儿说。“你帮寺里修理并改进了很多东西，虽然我看不太懂，但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是个很温柔的人，和你接触令人十分安心，也很开心。有时候你就像从外面的世界走进来的一样，让我莫名地有种期待感。”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微微地发红。

“这不过数天的时间，像是过了好几年。”弄清儿侧身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月影在竹叶的摇曳下斑驳不堪，在这个月夜下，星光都在这份笑容中揉碎。

“清儿······”焉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这种时候，他需要一个交代。当然，他没理由将真相说出，只是如此这般，他无法回复少女的心情。

他本不应该让她期待的。

“抱歉，但是我想去外面寻觅，如何实现自己的意义。”

“呵呵，让你为难了吧。”弄清儿背着手咯咯笑了起来，情绪转变之快让人觉得刚才的话只不过是玩笑。

“嗯，我相信焉原一定能找到自己所想要的。”

“有时候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幸亏清儿总是给我很多鼓励呢。”

“可能因为你很可靠吧。有时候，人如果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又还会相信什么呢？“

弄清儿说完，脚步微移，身体轻轻地靠在焉原的肩膀上。焉原顿时感受到一股香风沁入鼻中。

“你好重，我肩膀酸了。”

“别突然说这样的话。”弄清儿眼角挂着眼泪抬头张望着，这个角度，两人的脸挨得很近。

不知为何，弄清儿忽然浅笑了起来。

“清儿，你没事吧？你的······眼睛。”

“还不是给你逗笑了，真是的。”

焉原也笑了起来，拉起后者的手，轻声道。

“这样啊，那先笑的人就输了，得请我喝点什么呀。”

弄清儿怔住了瞬间，随后松开了焉原的手，自顾地往回走去，边走边说。

“也是呢，最后一次给你做我拿手的茶品，日后可不要回想起味道，又大老远跑回来找我啊。”

望着身着巫女服的少女在月光下的身影，焉原呼出一口气，随后笑着跟上。

“日后，不知是否有缘再相见。”

一声低语不被察觉地响起。

回到了房间，焉原结束了每日半时辰的静坐后，方才吐出一口气。

将脑内所有的无关杂质都排空后，他端坐在床上，燃起一根烛火，心神沉浸在桌案上的白纸上。

时而摇曳的烛光中，纤细的黑发少年全神贯注地持笔在纸上勾画，笔走龙蛇，顿时一条条看似凌乱又充斥玄奥之感的线条从笔尖流动而下。

这般出神入化的描摹持续了十余分钟，待到烛火稍有变暗趋势的时候，焉原终于停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的鬓角，早已沾满汗水。

“果然凭记忆还是不行，难道就没有方法了么？”他仔细地揣摩着图案在脑海中的变化，试图找出被遗漏的细节。

“不，这次应该没有画错。连贯的条纹如果中断，就难以形成完整的构图。”他摇了摇头，确信地补充。“而我已经没有再画错了。”

“虽然不时完整的原图，但或许从这份临摹上，能看出什么端倪。”

烛火照亮眼前平铺的白纸，玄妙的图画呈现其上，正是空蝉师傅手持的扇子上那幅图的简略版。焉原依靠超常的记忆力和精准的绘图技术将图画复制下来。

“虽然早就分析过很多次，但大体上依然没有得出什么靠得住的结论。”焉原托着下巴喃喃道。“或许还是和先前的假想一样，上面流动的图案结合密语，应该指的是山林中某处汇聚水源的地方。”

“在那处聚满灵气的宝地，又会出现什么呢？”焉原继续解读下去，最后以一个半信半疑的疑问结尾。

“夜潭么？所有的暗示都压在了那里，看来得动身了。”

说完，他从地板的暗箱中取出了早已做好的手枪，端详了一会。漆黑的金属枪身在火光中被映红，如同流淌鲜血一般，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又取出额外做好的结实的双肩背包，以及战斗时绑在大腿腰部之间的武器弹药袋，焉原认真检查着这几日以来的成果，在启程之日，它们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希望一切顺利，接下来是个好开端。”

他吹灭了烛火，黑暗如潮水般汇入房间。

······

······

窗外，世界在无尽的静谧中安然入睡，天地间的精粹脉也变得沉静起来，化作莹白或幽蓝的光点，在山间的各处漂浮。

而在更远处的山脉尽头，无边大荒的边境上，一条庞大的灵脉此时正在地底汹涌地咆哮着，犹如狂狮般震怒着大地。有人在不远处的大荒中央汇聚着强横的脉气，强度之盛竟然影响到了一条完整的灵脉。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