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老(1/2)

杜离一行回到瞭望城时，太阳尚在落霞之巅摇摇欲坠。

瞭望城为奇鲁要塞正中之地，城中央一座独独的大山，奇鲁族称为瞭望山，瞭望城环山而建，遂为瞭望城。

马车刚在地面停稳，朵朵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拉着杜离窜了出去。

这里无疑是冰雪的世界，落日红霞染素雪，一览苍茫天地间。杜离一扫心中阴霾，览天观地，美不胜收。

天马兽在石家马场停了，却只有秋静一人紧随杜离二人。

石破与石川解决了路上的麻烦，眼见就到瞭望城，便弃车而去，方才一起回来的不过只是一辆空着的马车。

“娘亲，朵朵好久没有看见山爷爷了，山爷爷肯定想朵朵了。”朵朵虽然不过五岁，但也聪明伶俐的很。

秋静亲昵的摸了摸朵朵的头，她其实知道朵朵是想带着杜离去见山伯，山伯虽然身份不同，性情古怪，但自小非常喜爱朵朵，哪怕朵朵经常捋下山伯的山羊胡，山伯也从来只是笑呵呵的佯装要打。

眼前的杜离虽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但一路上表现出的不似同龄人的稳重，让秋静觉得这完全不像一个八爷口中“干净”的人宠。

秋静的目光不留痕迹的掠过杜离，这个少年仿若无事般打量着眼前的环境。眼中除过本该有的陌生与好奇之外，还有思索与考量。

“或者真可以让山伯见一见？”秋静心里打算着，她惊讶于自己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产生的不安与揣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石破若有若无的猜测？

“去吧，去吧。山爷爷看到朵朵回来了，一定会非常开心的。”秋静又宠溺的摸了摸朵朵的脑袋。

瞭望山山脚下依山而建一处雅致的院落，这院落所有的建筑全部是由寒冰铸成，院落深处山体上，约莫宽百丈高百丈绝壁金莹剔透，甚是雄伟。

绝壁前空旷的雪地里，一老者白发白须，手中一把扫帚缓慢的在地上划过，也不知这老者已经扫了多久，只是地上方圆十丈大小干干净净，不见丝毫积雪。

这老者到不似奇鲁族人般方脸阔耳，身材也不高大。偏偏手中一把普普通通的扫把划过雪地干脆利索，但凡扫把扫过的地面，都是干干净净，再不需要扫第二下。

“山爷爷，山爷爷，朵朵来看您啦。”忽然几声清脆的叫喊声穿过院落回荡在空旷的雪地里。

老者停下手中的扫帚，原本祥和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下一瞬，已经出现在朵朵面前三丈开外。

就在老者出现在朵朵面前的一瞬，一处奇妙的所在，一个正坐在井口大小池塘边踢着水的鹤发童颜的小人儿忽然怪叫一声“妖怪啊”，然后“噗通”一声便跳入池塘中消失不见。

朵朵和秋静早已经习惯了老者的突然出现，却是杜离连退两步，吓的不轻。他怔怔的打量着眼前的老者，一时有些窘迫。

秋静示意杜离不用紧张，行礼道：

“山伯。”

杜离见眼前老者面相慈善，尤其此时朵朵已经挽着老者胳膊山爷爷、山爷爷的叫个不停。加之以静姨的身份也是恭敬行礼，这老者的身份在奇鲁族中可见一斑。

杜离也如朵朵一般，叫道：

“山爷爷。”

老者白发白须，面目慈祥。却忽然呲牙咧嘴道：

“小妮子，你这闺女被惯的愈发调皮了。”这一声“小妮子”自然不是称呼朵朵，一旁的秋静脸上略有不自在道：

“山伯，这可怪不得我。朵朵可是您陪着长大的呢。”原来朵朵方才又是拽下老者一捋胡须，此时正在手中把玩。

老者倒也不气，显然这已经不是朵朵第一次这么干了。不过再看老者显然有所警惕，生怕朵朵再上手拽下胡须。

杜离饶有兴致的将老者打量了一便，他一路上可是对朵朵口中的山爷爷做了诸多的猜测，此时见到一个如此普通的老者，难免有几分失望。哪怕面前老者有丁点杜离所想的强者气派也是好的，虽然杜离如今所见，也唯有石川的手段尚还了得。

“山伯，这是杜离。听从您的安排，此行前往八方镇为朵朵寻来的玩伴。”秋静拍了拍杜离的肩膀。

“嗯......不错。作为朵朵的玩伴，也算勉强够了。”山老显然知道杜离的身份，不过他看向杜离时那一双充满岁月沧桑的眼中流露出的若有若无的惊讶，即使秋静也是丝毫没有察觉。

山老的卖相确实不敢恭维，但那一双眼皮耷拉的老眼却似能看穿一切。杜离心中微颤，眸光躲躲闪闪，虽不知自己身上有何物引起面前老者兴趣，但似乎他为朵朵玩伴也与这老者有几分关系。

“山爷爷，杜离哥往后就要和我一起玩了哦。不过山爷爷你不用难过，朵朵不会因为有了杜离哥就不来找你的。”朵朵目光灼灼的盯着山老，满面的认真。

“哈哈哈哈，小妮子啊，你可真是养了个乖女儿，我老头子有幸能和朵朵一起玩过余生，也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啊。”山老开怀笑道。

秋静瞧瞧山老，再瞧瞧杜离，尴尬笑笑。杜离仔细看了两眼朵朵，那认真的劲儿可没点装出来的样子。

“小朵朵，”山老宠溺的看着朵朵，摸摸她的脑袋，“往后不能老想着玩了，要和你三叔好好的修行才是。要不又要被打屁屁喽。”

朵朵眼睑微垂，小嘴微瘪，连手中的几缕胡须也不见把玩了。到是偷眼瞧瞧秋静，又偷眼瞧瞧杜离，仿佛在求救一般。

秋静笑笑，拉过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