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水上楼，人间事(1/2)

应天府郊外梁宅。

“戚少商大义，可惜了连云寨一众好手”祝馗啧啧称叹。

“顾惜朝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端是狠辣”

宅院内向雁、祝馗端着瓷碗，口中讨论着梁康版四大名捕之逆水寒。

陆仟面色却有点凄伤。

思绪仿若又回到了数年前的西北；

黄昏降下时天边的阳光敛起了颜色，无垠的雪地在微光反射中泛着凄冷的光泽，官商勾结，山寨遭受到瓦剌精兵强攻血流成河，寨中一众兄弟或死或伤，自己死里逃生。

半月后持刀杀入勾结瓦剌的当地商绅，除妇孺童孩，主事无一活口，遂即被缉拿投入死牢，直到遇见时任总兵官的祁秉忠。

逆水寒，逆水寒，人心也寒，何其相似西北山坳中的那个小寨。

房间内梁康注意力则在沙盘上，日落之后巡检司同时传送出消息，后标、红光两村巡检点设置，人员安排完毕，嵇宿将亲自带队负责从外围的包抄，顾怀安承担对厉牧阳随众的锄奸及其监视天府内曹家方向动态。

安排监视极乐坊的琮门成员也有信息反馈，极乐坊派出人员白日大肆打赏白小蓝并制造白小蓝将夺取花魁的风声，自午后起就有大量等待最后下注的赌客投注向白小蓝。

极乐坊回传而来的信息倒是让梁康对金断念的评价拔高了些许，暗箱操作，算是一个人物，可惜没有走正道。

视线的落点在沙盘，反复推敲计划，确定没有遗漏。

踱步到窗前，院落中弓兵已经开始小队阵法的演练，陆仟旁观顺带指点一二，神情专注而认真。

苍穹有云堆积，缝隙中星河的光芒像是从一个豁口中宣泄下来将银色的光尘洒落地面，银灰相间的夜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星空之下梁康平静如斯。

今夜之后，应天府会震动，琮门会将以燎原之势自应天府为核心快速辐射发展开来，今夜之后，应天府三大家之争的格局也会发生天翻地覆变化。

十多里外的应天府灯火绵延，自霁楼亮出的光忙格外璀璨，楼宇内皆是来来往往客人，不仅仅是霁楼，类似的一幕的还出现在晴岚坊在内的应天府各大风月场所。

经梁康幕后策划，周梓翔、徐远推动，浓郁带有梁康另外空间营销方式的花魁大赛是成功的。两日来，画舫巡游中仅仅是游客的打赏就让霁楼、晴岚舫等赚的金银满钵，李香香、董婉儿、卞翩、柳烟是等人也是收入不菲。

贾玉良眉开眼笑，春分得意，对待董婉儿等人也是越发的慈善，白日画舫巡游时柳烟是没有演唱‘一剪梅’，那是柳烟是才艺表演时压箱底的绝艺。

前院歌声渺渺，后院阁楼中四位姑娘再一次聚众为次日的演出编排，李香香始终感觉古筝的伴奏空灵有余情感不足。

长时间的琢磨后李香香提议柳烟是表演时放弃古筝伴奏由洞箫替代。

夜浓至深，苏碧瑶洞箫伴随，柳烟是轻浅低唱时那种如怨似泣，相思刻骨，落花人独立的幽怅澎湃而出。

李香香、董婉儿终得解脱，洞箫伴奏的‘一剪梅’将词意的感染力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没有辱没梁康的词之惊艳。

前院依旧喧闹，灯火不夜人不回，完成登台准备的董婉儿、柳烟是宵夜后就寝，四人原本一身疲惫但却又被不同的情绪左右刺激着大脑没有倦意。

李香香、董婉儿辗转难眠，迷迷糊糊浅睡，结果梦中又是梁康赤着身子练武的画面，大汗淋漓中惊醒，西边天际线笼罩了一夜的浅灰色已经逐渐退去，天色将明。

夜色没有完全的消退，笼罩城市的黑暗中星星点点灯火在晨风中浮动，街道已经有车辆的通行声、商贩走动声传入，时间再过一点，沿街商铺开张的动静也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

花魁大赛当日，城市苏醒的要比往常更早一点。

李香香对镜梳妆，眼部有前夜残留下来的倦意，上妆也刻意的浓了一点，早膳的时候就看到同样眼妆着浓的董婉儿、柳烟是。

夜色彻底敛去的时候城市完全复活，商贩的叫卖声变的炙热，与此同时，逗留在应天府各大青楼、客栈的游客也在城市的喧嚣中从大街小巷不同的区域汇聚向同一个目的地。

花魁大赛举办地，水上楼！

秦淮河河岸上也有丝竹乐声响起，李香香等人登上画舫，晨光中船只离岸缓缓移动向水上楼。

应天府郊外梁宅；

祝馗光着膀子左手托面，右手拿刀，刀光闪幻，小鱼儿般的面条在滚烫的沸水中上下翻腾，向雁一脸烟灰的添柴烧火，五名弓兵在后院练武，透窗进入的光线下，梁康兴致高昂的勾着杂酱，陆仟斜靠在厨房门楣，一脸满足！

朝阳轻盈的从西天跃入苍穹，风烟俱净的天气，阳光明媚的日子，大街小巷间行人车马、青衣小轿、贩夫走卒形形色色，从秦淮河而来的画舫在无数游船跟随下停靠在距近水上楼的码头。

李香香、董婉儿、柳烟是等人下船时自城内而来的人流也靠近到水上楼。

花魁大赛尚没有正式开启，水上楼周边已经热闹异常。

人头攒动，稍微宽敞的区域拉开场子表演的是杂耍、说书的艺人，精彩之处，围观的人群轰然叫好。

主街方向人流倏分，国公府、曹府、王府马车先后靠近，另外方向，周梓翔、王象巽、徐远、杜慕白等人已经等候在水上楼门口。

花魁大赛规模到如此程度，已不仅仅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