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音乐会(2/2)

我还是没松开，一脸担忧。

他看我这样，笑了笑，说：“没关系。其实要是想睡就睡，你掐自己干嘛，何必呐。”

我委屈道：“可附近大家听得都很认真，而且你也没睡，只有我……很丢人啊。”

“你还知道丢人啊，”他将鱼丸送到嘴里笑了笑：“我当然也很困，差点睡着了。”

“那你最后怎么醒来的啊？”

“这不是被你掐醒的嘛哈哈哈哈。”

我的负罪感更重了。

吃完饭，我拉着吴同在街上走了好久，为了消磨时间。古都夜晚街道上仍车水马龙热闹无比，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在这样的氛围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轻松和幸福感。我想起原来去法国去德国，一般店铺在晚上七八点就全关了，街上黑漆漆静悄悄一片，回来就感叹果然还是我们晚上有烟火气。

我和吴同并排走着，也没刻意找什么话题。这种单独且轻松的相处无疑让我的幸福感又上升了一个度。吴同不说话的时候真美好，因为他有时候说话毒舌到让我听得想自杀。走着走着，突然看到马路对面，一小撮高中生样子的学生成群结队渣在一起，还穿着校服，应该是才上完课趁着放的三天假出来玩一玩。看到他们，尤其是校服，我就会有一种过来人的沧桑感，身陷其中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现在一眨眼，我居然都大三了，大学都要过完了。曾经那些好的坏的不过如此，老师责骂，成堆的作业卷子，周周模测，我们全都经历过的这一切，回首不过是荒唐而机械的幻梦。

好不容易摇摆了挣扎了梦醒了，我却又有点想睡回去了。

突然那个小部队停住了，其中一个孩子激动地叫着什么，他们就都掏出手机，站着一动不动地看，偶尔还交头接耳说两句。

我便也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是23:59。还好还好，差点就错过跨年了。

我将亮度刺眼的手机屏伸到吴同面前，没看清他的位置差点撞到他的鼻子。他挺直了背将头往后一别跟我拉开距离：“干什么。”

我说：“快，倒数，过年了。”话音还未落，数字便跳到了00：00。

街上的车一起鸣起了喇叭，那帮高中生爆发出一阵欢呼。

我在世界的喧嚣中拉住吴同，说：“吴同，新年快乐！”

他的脸在车灯路灯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但是我想，他的笑一定是跟某个品牌的新款手机一样带有自动点亮功能，因为我能清清楚楚看到嘴角上翘，垂眼温顺，他眼里车灯闪烁划过，就像星光流动，他说。

“黎晚昙，新年快乐。”

【小剧场】

他眼睛看着台上面演奏者，余光却扫到了她一直在做的小动作。

明明是困得不行了吧，还非要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看样子掐得劲儿还不小。

于是他一脸无奈，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她的手还有点凉，也许是刚才在车站等他冻着了。

回去要让她喝点姜汤。

他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