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雨念佳人(1/2)

晚风凄夜冷，冷雨入骨寒，心情随着濛濛的夜雨，变得惆怅，夜色之下，一片水雾弥漫在天地之间。不见皓月当空，亦不见繁星似锦，唯留朦胧的灰暗遍布眼底，失了颜色，落了心神，微微烛火之前，滴落的雨水似千针万线，把天和地紧紧编织在一起。孤亭之下，椅凳之上，端坐着一位身影，却是龙渊，思雪亭下，独赏雨景。“又是一季寒雨，两百年了，雪薇，我以为，我忘了你，却为何，总是想起……”

……

“你的双腿，骨血已经完全坏死，无法施救，今后怕是，不能行走了！”霹雳一语，如焚火天雷滚过心间，只余愤怒与伤怀，“来人，请先生退下！”

“龙公子！”

“退下！”

“龙公子，老者退下无妨，只是尚有一话，请公子紧记，炉鼎常日炼药，续毒已深，如今，公子的双腿被其所伤，其毒进入血肉，加速了骨血的坏死，并与公子的双腿融合一气，老者方才已经封印了余毒，但却无法祛除，请公子日后务必小心，万不可解开这封印，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另……公子日后的修炼，怕也会受到些影响，望公子，好自珍重，老者告退！”

“你们也全都下去！”

“是”两位婢女微微俯身，小心的退出房外，掩上房门，留龙渊一人在房内。

“彩云，你说那老者说的是真是假，咱这公子以后真的不能走路了吗？”一位婢女小心的开口问道，“那还有假，那可是北医仙啊，我运气真背，刚调来没多久，就遇到个有病的，这样我的未来还有什么盼头？”“也不能这样说，他毕竟也还是我们的主子啊！”“以前是，以后可不一定了，谁想跟个瘸腿的啊！能有什么前途，我看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自谋出路！”“你小声点，被公子听到，可不好了”“听到才好呢！自己没用了，就不要害别人，他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放我们离开！”“这……”“怎么，难道你想照顾那个瘸子一辈子，别是我说啊，我看他不止是双腿不行了，只怕是那方面，也不行了，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出息！”“彩云说的是，是灵默糊涂了，那我们干脆另觅他主吧，我看公子心神不宁，也没那工夫顾忌到我们”“那快走吧！”

细细声语，落入伤者耳中。

“啊！”放声一喝，龙渊甩手推翻了满桌茶酒，去如何也扫不去心中的悲痛，翻身落下，碎片刺入膝盖，双腿顿时流血不止，可是他却连一丝痛，也感受不到了。腰身之下，再无知觉，他等同于一个废人，一个连路都不能走的废人，他还能做些什么！抬起手，缓缓超前爬行，以着最卑微、最不堪的姿势，碎片划过血肉，却徒留鲜血，没有丝毫伤痛。这样的我，还有未来吗？

“哟！快看快看，那是谁啊？怎么在地上爬啊？”

“莫不是个乞丐不成，什么时候我们龙景殿连乞丐都能随便来往了！”

“不小心踩了下，我还以为是条虫子呢，原来是个人呐！好好的路不走，爬着很好玩吗？”

“哎呀！这不是我们才华横溢的龙渊师弟嘛！就算见到师兄也不必行此大礼啊！快快起来说话。”

“呀！小梦师妹，你不是最喜欢龙渊师兄的吗？还不过去扶一扶，堂堂仙家子弟，却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爬，实在是有失体面，成和体统！”

“谁说我喜欢他了，我怎么会喜欢一个瘸子！”

“师妹这话，也太伤人了，就算人家真是瘸子，你也别一口说出来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叫他怎么活啊！”

嘲笑的话语在头顶响起，化作最伤人的利剑，一把一把，刺在龙渊的心口，比失腿之痛，更加绞心。龙渊暗自握拳，牙关紧咬，鲜血渗出红唇，却仍是一语不发，再次抬手，朝着正殿之门挪去。冰冷的雨水一滴、一滴，滴落在龙渊的背上，滴落在伤痕累累的手上，雨水滴落手背，划过染血的伤口，留下一条条红色的河流，终在流水的冲刷下，流淌干净。话语声渐渐远去，放眼之间，只余灰白的身影，卧在湿透的泥土之上，抬头望天，与雨水为伴。俊美的脸上沾染着些许尘土，神情满布着迷茫的绝望和忧伤…

昨日狂笑此时悲，暗嘲龙子堕轮回。

昔友堪念同门谊，窈窕语兮异往非。

凋败落红残做肥，颓垣之墙土成灰。

唯雨怜得故人面，几重天上下凡间。

呵呵，下凡间……到最后，竟是只有你，在怜悯我吗？“呵呵……呵呵呵”低沉的笑声，在雨声中破碎开来，似压抑、似猖狂，却终化作无语，消失在滢滢雨间。

“这好端端的，怎么下起雨来了，真是耽误我做生意！”原本繁杂的大街上，因突来的雨而变得清净了起来，路边的小贩也开始收起了摊子，退回了屋内。

“就是，老子我这摊子刚摆出来，怎么就下雨了，倒霉！哎哎哎！这，这哪儿来的乞丐，怎么趴老子这儿了，还不赶紧滚开，弄脏了老子这地，老子我扒了你的皮！”

“咦？你耳朵聋了是不是，非得逼老子动手！你们几个，赶紧把这个乞丐给我弄开！”

“是”几拳揍下，却是难伤分毫，“妈的，老子还就不信了，拿棍子来！”杂乱的棍棒声一下下击打在龙渊毫无防备的手上，脸上，背上还有脚上，但是却仍然只是留下淡淡红痕，不见伤迹，“老老老老老老大！有有有点不对劲啊，这小子，有，有蹊跷！”“老子还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