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旧事(1/3)

魔尊凌霄子“登天”修仙之前，乃是个凡人，是村子里比较有名的一个读书人，有名一方面是因为书读得好，一起论学问时，常能辩得同辈诸生哑口无言，另一方面是多有离经叛道之举，不时气得先生吹胡子瞪眼。

这时，他叫江小花，有个青梅竹马的女伴，比他小一岁，叫李娃娃。娃娃没有读书，乡下习俗女孩子是不能读书的，小花就对娃娃说：“什么狗屁规矩，我偏要教你读书。”于是娃娃每天上山砍柴回来，都会找小花学习读书。

对娃娃而言，读不读书无所谓，只在一起就好了，她喜欢这个书读得很好、又从小玩。她想着到了十三岁一件礼物，然后等着他来娶自己。这里的规矩，姑娘只给心上人送礼物，男方要是收了，就算定下了这门亲事。“不过送什么呢？”娃娃心里犯难，“家里不富裕，砍柴换的钱是补贴家里的，自己可不能乱花。”

小花并不了解娃娃的少女情思，他很认真地教娃娃读书，不是说女孩子不能读书吗？他偏要让女孩子读书，他一向喜欢反抗和挑战规矩，不然先生也不会被他气到。而且他从来没想过会娶这个女孩，他一直只把娃娃当成妹妹。

到了娃娃十三岁那年，她果真送了小花一件礼物，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环，看着像个手镯。是她上山砍柴时捡到的，拿到手里的时候，她想，“打磨干净了，多少算个应该不会嫌弃吧。”

谁知任凭她如何打磨那锈迹就是磨不掉哪怕一点点，她有点沮丧，只好就这，总比没有强。当她递给小花的时候，脸上红红的，结巴得说不出话来，费了好大劲才说清楚，这是的礼物，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锈磨不掉，不然肯定会好别嫌弃…”

小花才不管什么规矩，他没有多想，拿过来直接就套到了手腕上，说：“这手环好看得很，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礼物。”娃娃羞得抬不起来头，如蚊子哼哼般说，我等你”，就跑走了。

娃娃这一等，就等了半年多时间，小花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个女孩正等着他做某件事，他依旧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读书、喂鸡、下厨做饭，他要做个把读书人不被允许做的事全做了的读书人。不过接下来发生了两件事，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也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一件是从小把小花抚养长大的母亲去世了，小花不得不守孝三年，不能外出，这种规矩他是无法反抗的。这让娃娃很是难过，一方面是难过小花娘的死，另一方面则三年之内都不能娶自己了，那可是三年啊。

另一件事，与第一件事有关。由于小花不能外出，便把自己作的字画托娃娃拿到镇上卖，有固定买家的，直接送去就好。娃娃很喜欢这件差事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基本上每半个月一次，到了这年的冬天，某一日，娃娃又去镇上给李员画的画，然而却再也没有回来，她的父亲去镇上找她，也没有回来。

小花顾不上什么规矩了，他穿着孝服直接去了镇上打听消息，岂知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音信。无奈之下便去托几个镇上的书生朋友走走路子，到了第三天，朋友带给他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小花几天前到李员外府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听李家的一个小厮说，是被喝醉了的大管家给欺负了，当场就撞死了，后来她爹找来也给打死了。

小花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这么说来，小花父女俩的命，等于是自己害的啊！如果不是自己让小花帮着给镇上那些买家送字画，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就不会死。

两眼通红的小花，便要去向李家讨个说法，朋友拉住了他，说：“你去了不过是加一条命而已，李家既敢逼死一人，打死一人，就不怕多你一个。”小花就说要去报官，朋友苦笑一声：“官？官家也姓他李员外的李啊！”小花才想起来，李家之所以能称霸一地，不就是因为李员外有个当县丞的儿子吗？芝麻大点的官，却架空了一任又一任的县令，这里，就是他李家说了算。

就没办法了吗？小花懊恼地抱着头，自己一直说不听这个规矩，不听那个规矩，到头来却不得不听这个不是规矩的规矩吗？他无法接受。朋友说：“忍了吧，李家不是咱们这种人惹得起的，回去好好过日子，过着过着也就过去了。”

过去？怎么可能过去？娃娃给的手镯他还戴着呢！后来他也终于从娃娃的反常表现中想起了某个规矩，也知道了女孩的心思，可他真没这个想法，只能装糊涂。手环戴着，是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和娃娃解释这件事。现在她竟死了，一死就是两条命，还是因为自己的那些破事，这情欠得大了，他怎么能过得去？怎么能！

小花又悲愤又绝望，回到家中把所有书都烧了，心中想“读书有个屁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还不如做个血溅五步的莽夫。”

此后他不再读书，他发誓，不报仇，终生不再读书。他开始每天都到镇上李员外家附近转悠，过了半个多月，他摸清楚了那个大管家的一些习惯，比如每隔三五天就要到外出一趟，凌晨回来时必定大醉。

又是一日凌晨，那个中年老头晃悠在路上，还哼着小曲。小花从街角窜出来，一刀就捅进了这个胖男人的脖子，杀猪的活，他干过。然后，他并没有逃，他还要报复一下李家，这一切灾祸的根源，是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