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要护陛下周全(1/2)

是夜。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文成殿殿外，侍中官虞世基与数名女侍者分立殿门外左右两侧，而天子侍卫鱼俱罗与其他守殿禁卫则在殿外四周，不断巡视。

御书房之中，刘毅与皇甫忠围着一张案几，面对面席地而坐，正在下围棋。

“陛下，老臣提议让小女假扮你的贴身女侍从，可不仅仅是出于私心！”

皇甫忠捏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望着棋盘，犹豫不定的同时，开口说道。

他本来就知道刘毅喜欢皇甫盼盼，近期听到刘毅打算娶皇甫盼盼为妃的消息后，自然是觉得刘毅此举甚为高明，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提议让皇甫盼盼假扮女侍从，跟随刘毅一起去太平陵，一方面确实想为两人创造一个相处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打算让皇甫盼盼暗中保护刘毅。

刘毅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话，他怎能不明白皇甫忠的言外之意？

“今日早朝，杨庆等人胡言乱语，拿先帝之子说事，明摆着是受人指使。否则，就算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朝堂之上公然藐视汉律，质疑先帝与陛下！依老臣看，朝中定是有人意图趁陛下临朝时日尚短，根基不稳之时，借机行不轨之事！”

皇甫忠老成谋国，对汉室对刘毅忠心耿耿，心中容不得旁人质疑汉家天子的正统，更不允许他人觊觎帝位！

直觉告诉他，杨庆等人提议册立先帝长子为储君之事，一定是有人想借此机会分化朝臣，用“从龙之功”来诱惑那些心思活络之臣，毕竟杨坚等四位辅政大臣的权柄实在是太诱人了。

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大汉朝已经换了三任皇帝，即便再换一个，估计天下群臣与百姓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皇甫忠猜测，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必然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太尉觉得，幕后之人可能是谁？或者说，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见皇甫忠落子，刘毅毫不犹豫地跟着落下一枚棋子，然后随口问道。

“老臣岂敢妄自穿测？”

皇甫忠左手捻须，右手执着一枚棋子，望着棋盘，说道：“但有一点，老臣敢肯定，陛下此次离京，幕后之人定会趁机对陛下不利！所以，老臣斗胆提议让武艺高强的小女假扮女侍从，既能贴身服侍陛下，又能掩人耳目的保护陛下！”

“虽然朕离京时会带走北军，但朕会留下中军镇守皇宫。而且，朕命令右相统领京畿司坐镇京兆，左帅统领南军坐镇皇城，即便有人意图不轨，又如何与朕留在京城的两万多名装备精良的精锐之士对抗？”

刘毅对他的布置十分满意，认为就算有人想趁他不在时搞事情，但手里没有兵权，又怎能发动宫廷政变？

依法治国是大汉朝的基本国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理念早已深入人心，哪怕是天子头上都有《华夏宪章》压着。

所以，右相杨素与左帅尉迟迥必须本人手持天子的任命诏书，以及统兵虎符和帅阁签发的统兵军令，才能合法的调动军队。

换句话说，若想调动军队，统兵者本人、天子诏书、统兵虎符、统兵军令四者缺一不可。

大汉朝随着科技水平的逐步提高，诏书、虎符、军令的防伪技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升级换代一次。

即便是集结数百名顶级的能工巧匠，再配以顶级的私人科研院，最多能在数十日之内伪造出诏书、虎符、军令中的某一样东西，但难以同时伪造出这三样东西。

就算有绝世科研天才在短时内伪造出了这三样东西，然而唯独不能伪造一个统兵者本人出来。

除非要挟统兵者本人，但统领京畿司与卫尉的杨素、尉迟迥都不是常人，岂会轻易受人要挟？

“老臣倒不是担心陛下离京时有人发动兵变，而是担心那幕后之人会对陛下不利。倘若陛下受伤不能理事，一旦超出规定的时限，届时必会有人跳出来建议依律临时成立皇族列侯长老会，推举新帝继位。”

皇甫忠面露担忧之色，举棋不定道。

刘毅心中清楚，皇甫忠并没有危言耸听，这种骇人之语也只有皇甫忠敢对他明说。

按照汉圣祖所立特殊情况下的皇位继承法，刘毅若是意外遇刺身亡或身负伤病不能理事超过三年，皇族列侯长老会将按照规定的继承序列推举新帝继位。

只有在选举太子候选人，或皇帝意外驾崩、受伤，或皇帝重病不能理政超过三年，或皇帝失德无道如违法乱纪的时候，才会由内廷宗正署的宗正牵头，以七位皇族长老与六位列侯长老临时组成皇族列侯长老会。

所谓七位皇族长老，即在皇家学院做讲席，且年龄在55-75岁之间，没有皇位继承权的皇室中人。在这些人之中，按照年龄从高至低，排序前七位即为当届的皇族长老。若当届皇家学院的院长是正常退位的老皇帝，则自动成为当届皇族长老。

所谓六位列侯长老，即在皇家学院做讲席，且年龄在55-75岁之间，享受荣誉津贴的公爵侯爵。在这些人之中，按照年龄从高至低，排序前六位即为当届的列侯长老。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皇家学院当讲席的皇室中人与有封爵爵位的人，年龄每年都在增加，而且人有福祸旦夕，谁也不能保证某某就一定会在将来成为皇族长老或列侯长老。

何况，皇族长老与列侯长老都是与皇室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