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一步之遥】(1/2)

“她不记得所有和人相处的事，一开始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应该是重度失忆中的全盘性失忆，对于知识和资讯却保留着原本的记忆，这点符合解离症的特性，可是全盘性失忆与解离症应具备的其他特症她一条都不占，你们刚才看的几段文字应该也可以证明这点。”长山说着把三本书往还没看过其中内容的大野杉山那推去。

小玉点点头：“嗯，书上说重度失忆者是不可能和任何人正常交流的，情绪心理都会出现严重问题，小丸子除了不记得我们，和以前的她完全没差，没有生病的感觉。”

作为中心人物的失忆者小丸子，则无奈得看看两人摊手道：“其实我也有被失忆影响到啦……会觉得有点空虚，不过没有书上讲的那么严重。”

“我觉得她跟以前比，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作出此番发言的大野看着三本书上的文字，以漫不经心的口吻继续说道：“变得比以前更容易令人生气，这算是和人相处的能力退化了吧，头脑糊的比以前还要厉害。”

“令人生气？令谁啊？”小丸子听到大野全然贬义的形容，第一时间不是觉得不满或者忿忿，而单纯对他的话做了字面程度的理解，并提出天然呆似的疑问。

如果她生气了怎么反驳否认都好应付，随便几句巧妙的调侃、讥诮都足以令大野占定上风，反之，像她这种状若天真的发问就很难缠了。

令谁生气，这要怎么答呢。当然是令……我生气啊……

如果这么说了，再被追问生气的原因，最后绕来绕去只能证明是我太在意她而不是她不对。

那样只会更加丢脸。

看着大野此处哑口，杉山是真的有些同情他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定很痛吧，还附有悔恨伤害与狼狈加成。

好在没有意识到自己“胜利”了的丸子也不会有乘胜追击的意识，见大野不答话便立刻调回正题，“长山觉得我没有失忆，那我变成这样算是什么呢？”

“这只是我目前的猜想，我觉得小丸子的情况类同催眠，记忆不是消失，而是强制置于小丸子思考以外的区域被隐藏了。”

“催眠？”丸子微眯起眼思索了一会，“总觉得有点难以想象，催眠什么的，在这个学校里会有谁对我做了什么吗。”

“嗯，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多一个考虑事情的角度也不错，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我说出来你们大概会觉得更……”长山犹豫的看看身边四人，有些吞吐的往下接道：“也许，现在的小丸子是一个崭新的人格，从以前的人格上分裂出来的没有以前有关人事、自我记忆的新人格……”

“什么啊？！这根本毫无依据——”大野显然被长山的人格分裂论惊到了，声音不由拔高许多，惹得图书馆里的其他人纷纷向这边侧目。

“大野。”丸子伸手扯了扯大野的袖口：“你太大声啦，先让长山把话说完。”

“我说你，被讲成人格分裂了还这么淡定？你知不知道如果长山说的是真的，你就是精神病了——”大野气急得瞪向丸子，一面还是听话得压低了声音。

见状，长山不好意思的推推眼镜：“抱歉，我说的这些话确实太大胆了，如果吓到你们……那我道歉。”

一旁的小玉神情复杂的低着头没有吭声，无论是催眠还是人格分裂，听起来都比单纯的失忆更可怕，这令她非常忧心于好友的状态。

这两个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的假说，从长山这样可靠的人口中说出，总觉得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万一被他说中的话……

杉山的想法比起大野和小玉反倒最客观，他觉得长山说的话只是对丸子失忆的两种揣测，无论是对是错都不会影响到小丸子本身。

不管是失忆，被催眠还是人格分裂，站在他们面前的不都是小丸子吗？有什么疾患去医治就好，就算是怪力乱神的事也总能找到破解的方法吧。

干嘛大惊小怪的？

至于小丸子的反应吗，只缘身在此山中咯。

在长山详细跟他们讲解了催眠和分裂人格的定义后，他把丸子请到一边，拜托了她一件事。

原来长山之所以这么上心小丸子失忆这件事，除了因为他们是朋友外，还有一层个人原因。

他希望能以小丸子的失忆为题材，画一篇漫画。

小丸子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还很开心得说：“画好了可以先给我看看吗？”

长山点点头：“那当然了，有关漫画的事我本来也想请教你的。”

“哎？为什么会想到请教我啊？”

长山听到丸子这么问，稍微一怔。也对，失忆的部分还包括自己的梦想吧，他同情得看着丸子，准备告诉她这点。

在他开口说话前，大野的声音先一步传了过来：“因为你的梦想和长山一样，想成为漫画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野站在了长山小丸子所在身后的书架对面。

这大概算是偷听？杉山本来想阻止，但想想长山也没有明确说不让谁跟过去，加上大野现在估计也听不进劝，所以作罢了。

丸子听到大野的声音，循着走到书架跟前，伸手从书架上取开三本薄册，留出的空当里刚好能看见大野的半张脸。

她静静地注视着大野的眼睛，看到他墨色瞳眸里闪烁的微光。

“这个梦想听起来很不错。”小丸子笑笑：“谢谢你告诉我，我的梦想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