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四十九 【鸿雁传书】(1/2)

“小丸子！小丸子！——”

房间里充斥着姐姐近乎尖利的叫喊声。

眼帘抬起，光亮透进来，重喘一口气后，她翻身坐了起来。

这一夜，眼角没有泪水的痕迹。

停留在颅内的，却残留着比泪水更可怕的感受。

姐姐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她用手背轻蹭痛处，心中满是疑惑。

“我怎么了，姐姐？”她抿起嘴角，尽力挤出一个微笑。

“你……”姐姐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忽然跑去书桌那，拿起一面圆镜子递给她。

镜面上映出一张满是红痕的脸，乍眼一看，真的很可怕。

“直到刚才为止，你一直在用手抓自己的脸……”惊魂未定的姐姐瞪大双眼，边说边演示起来：“就像要从脸上把什么扯掉一样，一下下得挠，真的好可怕。”

丸子低头轻搓十指，还好她不久前刚剪过指甲，不然现在占领整张脸的恐怕不是红痕，而是血痕了……

“你到底怎么了，梦到了什么？为什么要拼命抓自己的脸？”杏子担忧得望着妹妹，跪坐下来将手搭上她的肩膀。

“面具。”丸子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梦境一角渗人的惨白。

“什么面具？”姐姐不解追问她。

“我梦见自己戴着面具，我想把面具摘掉。”

“所以你用力挠自己的脸……原来是这样……”姐姐理解了丸子所言，恍然点点头，还好她的妹妹不是突然有了自残倾向，抓脸的动作只是在仿拟摘取面具。

梦中场景和小丸子现实中的举动对应得上，也不知道这般联系是否有比无好。

这天洗脸的时候，小丸子格外用心，掬着凉水细细地揉、轻轻地拍，希望能把脸上挨过抓挠的痕迹尽快敷平。

但直到吃早饭时，她的脸上还留有些许斑驳红印。

妈妈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丸子和姐姐对视一眼，打着哈哈解释道——起痒抓的。

“还痒吗？该不是过敏吧？”樱谨担忧的看看女儿，又看了看桌上的牛奶和鸡蛋，“如果是过敏就不能吃发物，要不要我去厨房下碗面给你？”

“不用，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估计昨晚让小虫子爬了一下，不碍事。”光用说的拒绝还不够，她怕妈妈真的跑去厨房给她开小灶，赶快把杯里的牛奶一饮而尽，三两下夹起餐盘里那块煎得正好的流黄蛋，塞进口中：“吼啦，介个尊好七。”

“别急，还有吐司呢。”妈妈好笑的看着腮帮鼓鼓的女儿，倒上一杯热茶送到她手边，“慢点吃，小心噎着，茶烫，吹着喝啊。”

解决完两张切得轻薄方正的面包片，丸子小口边吹边吮杯里的新茶。茶的滋味比牛奶更合她意，杯口飘出的冉冉水气冲上面庞，湿润的热罩拢在皮肤上，能传递来一种莫名的安慰。

临出门时，她又凑到镜前仔细打量了自己的脸，一道道显著的抓痕已经散淡开来，远看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

应该不至于再叫小玉为她担心一趟吧……

在俩人约好碰面的路口，她和小玉同时到达，正巧看到对方从巷口转角处行出，这份难得一遇的默契让两个小姑娘笑得很开心。

她们聊天的话题由昨晚的作业起步，然后被拉扯到名为阿宏的相机少年身上，惟独没有涉及昨夜的梦。

小丸子并不打算跟小玉交流和梦有关的事。要讨论梦的内容，最合适的搭档是野口，她那个路数奇诡，和普笛有的一拼的古怪朋友。

到了学校，听说户川老师家里有事，晚点才能过来，所以第一节课变成了自习。

丸尾自发站上讲台，用板擦拍着黑板，扯起公鸡嗓卖力维持秩序。

可惜的是，丸子所在的班级从来没有在自习课上保持安静的优良传统。当然他们也不至于闹得翻天，毕竟太大声引来隔壁班的老师监管自习，就得不偿失了。

自习课上最流行的活动就是抄作业、对答案、讲小话。

丸子在后两项活动中犹豫片刻，毅然选择了前者。

她和小玉脑袋挨脑袋，认认真真对起了昨晚做的数学题。

现在她的正确率已经没有刚失忆那阵那么惨了，但和严谨细心的好学生小玉比起来，还是唯有服输的份。

为了让作业本上批改的勾圈好看些，小丸子挑了几题改成小玉牌标答，又故意留了几道没改，以避免抄袭之疑。

正当里往外翻语文习题册，想再跟小玉再接再厉“切磋”一把时，脑袋上忽然落了个纸团，力道还挺大。

她往前看了一眼，前座的同学三泽冲她使了个肯定的眼色，开口补充道：“不是我给你，前面人传过来的。”

摸摸脑袋，她忍不住皱眉嗔他一句：“要传就好好传，你跟我这么近还用砸的干嘛？”

挨了说的三泽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切，我不是看你没手接吗。”驳完这句，他耸耸肩转回头，继续用长尺、橡皮搭建跷跷板玩。

丸子也懒得再跟他计较，毕竟班上大多数男生就是这个不靠谱的德行……

当然，姓氏以大字开头的那位同学可不在其列。

她把纸团展开，发现这是张完整的作业纸，中间还有两道构成标准“田字”的鲜明折痕。

为什么一张起初叠的四方整齐的纸，传到她这却变成了皱巴巴的纸团？

虽然对自己发现、想到的这个小细节有些介意，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