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十八 【非礼勿视】(1/2)
晚上到家正赶上饭点,洗手漱口就座,抱上盛满白米的饭碗伸筷夹菜,美滋滋押进嘴里嚼巴——这一系列动作小丸子完成的一气呵成,眉眼含笑。
妈妈、姐姐对视一眼,都想不通她这股欢畅劲从何而来。
吃完饭,丸子匆匆赶回开始做功课,仿佛从来都是个勤奋好学的小孩一样,端着课本和习题册,紧锁眉头奋笔疾书。
姐姐这天功课少,在学校就完成了大半,也有闲心绕着妹妹打打转。她的目光落到书桌右侧边缘躺摆着的画卷上,伸手将它拿起展开。
映入她眼帘中的,正是丸子从阿宏家带回的亲笔大作,色彩烂漫、极赋温馨幻想成分。
“你去找阿宏了?”她静静注视着画中内容,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丸子头也不抬的回话:“对。”
“我发现你现在办事,真是挺有效率啊。”姐姐不无感慨得瞅着妹妹端正伏案的背影,昨天才跟小丸子通的气,没想到她第二日就跟阿宏搭上线。
“一般般咯,因为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嘛。”
“放在以前,再多事扎堆,你也会悠哉悠哉慢慢处理。”
“现在的我也很悠哉啊,不然怎么会边跟你聊边写作业?”丸子说着把手里的橡皮当骰子往天上一抛,在它落下时潇洒一挥手稳稳接住,“看,我还会做小动作、打小差。”
姐姐无语的看向认真力证自己像从前一样缺心少肺的小丸子,有些忧心这枚小脑袋瓜里装着怎样的是非观, “……行了,你慢慢写吧。”
小丸子花了一个半钟头才把作业全都写完,又花了将近半小时泡澡,再次回到房间时离睡觉的点也差不离了。
拿出床被枕头正式就寝前,她自然而然想到白天里野口对她说过的话。这些话她早就在心里反复咀嚼了许多遍,但实在太难解,太不靠谱了。
什么叫“不是我的梦”,一个人怎么可能做不属于自己的梦?这种说法真的好矛盾,好奇怪。
但她又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医生说她可能是在通过做梦完成记忆恢复的过程,但综合这些天她做过的所有留有印象的梦境片段来看,就像轮番播映了一部部意识流电影,梦境中的她大多处于第三人称视角,代入感不是完全没有,但违和感更甚……
如果梦里的内容真的不属于她,那会属于谁?按照这样的思考逻辑往下思量,已经不是幻想,简直是狂想。
丸子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泛起涟漪状层层扩散的不安。她对着明亮的灯深呼吸一轮,偏头看向正在专心梳头的姐姐。挑散发结、捋顺发梢,丸子跟着姐姐持梳抬腕的律动节奏,上下轻点着脑袋,耸鼻闻了闻空气里淡淡洗发水的柔香,内心渐趋舒缓。
这一夜,她发现自己在梦中某段,保留了意识。
这种情况在医学上有个专属名词用以形容——清醒梦。
顾名思义,在清醒梦的范围内,人能真切感受到“自我”的存在,能够思考,也拥有对身体的操纵和感知……
她环顾四周,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还有一些簌簌抖动的,像是建筑物又像是远山围组成的虚影。望着周遭无边的空旷,她感到轻微不适,嗓中好像堵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咳不出。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微妙心情,她下意识伸出手看向掌心。
那是她的手吗?她发现自己竟数不清两只手上到底有几根手指,还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应该是握起了右手,但眼中看到的却是左手慢慢蜷曲攥紧……
“我是在做梦?”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的同时,她清楚听到了自己心底发出的声音,在这段清醒梦中,她的所有想法经常会变成旁白、幻听,起伏在耳畔。
这种诡异的情形,令她觉得吵扰、心慌,虽然想努力抑制自己减少思考,耳边却做对般传来更多“不可以再想。”“停下来吧——”“真吵。”“烦死了,这到底是……”诸如此类连绵不断的抱怨,都是她用以强迫自己减少思考而产生的思考心音……
正当她被耳边360度立体环绕的声响折腾得不知如何是好时,身边的一切慢慢浮现出具体的轮廓,从苍茫的白色里一点点透露出各式颜色,又由半透明过度成实体。
视野中场景的转变令她倍感不安,虽然没有确切的目标,仍起意想要离开“这里”,但无论怎样走动,还是没有空间、距离产生改变的实感。等她放弃挣扎,停下一切动作,愣愣站在原地时,突然发现自己已被一堆繁杂物件包围环绕着。
它们有大有小,虽然彼此之间距离很近,却是完全没有联系、逻辑的排列方式,在现实中绝对无法看到这样的组合。这些东西的大小都不正常,她看到一根勺子底部立地,顶头却搭在一间房子的屋顶上,而这只房子的旁边又倚靠着一只玩偶小熊,小熊的肚皮上则躺着一辆正转动四轮,喷着尾气的红色轿车……
或许梦的世界,本来就应该如此疯狂……
逃避的心情仍在,但她逼自己细细打量眼前的一切,尽力想将眼前的所有当成打散的拼图,将它们重新构建成能与现实对应、匹配的布景。
她首先定定看向了似乎是学校教学楼的建筑,但这幢建筑不是入江小学的,绝对不是。此时的她能清晰回顾所有自己知晓的存在,却找不到任何对这栋教学楼的印象。
但也不是所有所见之物都是如此,譬如教学楼旁边她看到了一弯迷你长河,虽然不是非常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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