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一百四十 【宽以待己】(1/3)
一望无际的大海风平浪静,万顷湛蓝海水迎着温煦的晨晖,荡漾了微波。
簇簇浪花比肩联结,同起同落,远远看去只见得千百丛柔蕊层叠掩映,至于九九归一的简单,在那水天交接之处,连成一道轮廓光曜的白线。
迎面吹来湿润的海风,含有淡淡的腥气和盐味,明明不怎么好闻,肺腑却像很享受似的,忍不住将每一韵吸气吐气放得很长、很深、很珍重。
他得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和眼前的美景一样曼妙,最纯粹的欢乐从身心中浸溢而出,不可收拾。
小丸子看着他一遍又一遍,沿着甲板边缘徘徊打转,不时扶着船栏站定,面朝大海两眼放光,满面按捺不住的喜悦。
不断孩子气的扭头瞧向她,像要朝天空指个红气球,对地比个蚂蚁圈,仿佛怀抱着无数快乐的新发现,迫不及待想同她分享,却在最后一刻熄火急刹,欲言又止地收拢嘴角。
她差点就想对他说:“没事,你高兴就好。”
当然,所表达的就是字面意思,可不是什么反话。
白鸟悠端坐在安设于船尾的圆桌前,躲在冰绿色的侧柱遮阳伞下默默翻看随身携带的厚重笔记。
田矢站在她身后,将手搭在妻子的双肩上连揉带锤,不时低头凑到她耳边亲昵私语几句,眼神宠溺。
看着和自己完全处于不同氛围状态中的三人,丸子心情复杂的抬手,扶在左额处轻叹一口气,目光顺势落在手腕上,不知道第多少遍细细端详过那圈好像刺青般颜色鲜明、图案清晰的红痕。
莫名其妙的旅途莫名其妙的展开,全员总数为五,其中之一非人。
长得像拖把头的长卷毛矮脚狗正带劲的绕着尾巴顿足转圈,不时磕碰到她脚上或者跌打在地上,吃痛地狺狺轻吠一声,依旧我行我素的傻玩傻乐。
她已经和白鸟空失去‘联系’。虽然没有类似电话通讯中断的忙音作为断交提示,只要扪心自问就能得到最好的证明。
她完全,感觉不到白鸟空的存在了。
相对的,白鸟空肯定也无法接收现在的她看到、听到的一切吧。无法洞悉她的感知,更无法以并非言语的抽象方式和她达成一定程度上……冥冥之中的交流。
这一切都是因为悠的干预,她在作出解释前,先一步贯彻了行动。
在白鸟家中,被这个女人引至暗室,疑惑等待后话的途中被她紧紧握住手腕,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
随后,女人退开了,捧起一件不明物件,将它攥入手中调试,发出一声细微暗响。
于她而言却犹如魔音灌耳。
一番天旋地转的恶心,在五脏六腑间翻搅不休,干呕到视线模糊的一刻,耳边传来清幽冷淡的寥寥数语,“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拜托你。”
“——我不是,梦里的人。”
……
只要抬头看看天空,就知道这绝非普通的梦境,自登船以来,太阳所在的高度,阳光的成色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时间流逝的感觉和现实无差,尽管田矢再三强调、保证过这趟额外的旅途绝不会真正占用他们一分一秒,只是会产生很长、很长的错觉而已。
其实,小丸子的心情倒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忧虑不安,至少对旅途本身她并没有太多负面的感想,但面对白鸟夫妇她总是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正因为如此大野才误会她很抗拒这趟凭空降下的行程,出于想和她保持一致、同仇敌忾的角度,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对于出海冒险一事的由衷兴奋。
这对夫妻在白鸟回忆中的定位实在太复杂了,她很希望一切能跟在校园里一样,存在切实的误会和聊以自/慰的美好可能,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
白鸟空对父母的认知,或许根本没有差错。
这两个人到死都想着自己的事,怀着对所谓理想的追求憧憬,罔顾亲情。任由自己的女儿孤单的守候在那所空荡的家里,无数次等待他们回头,最终却被彻底抛下、背弃。
或许作为研究者、探险家、宝藏猎人来说,他们是成功的,值得钦佩的人物,但作为父母而言……真的太差劲,太自私了。
本应该替白鸟空解开最大最重要的心结,却被白鸟夫妇本尊的突然介入截停进展,将他们强行拉至另一场离奇、扑朔的谜团。
以了却临终心愿的名义,隐晦地作出类似威胁的宣言,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乖乖遵照安排办事便永远别想离开‘这里’。
甚至连安排的全貌都不愿提前知会。
想到这,丸子不由重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拍拍追尾巴绕圈玩的小狗脑袋,想从这只毛乎乎的小动物身上找点安慰。
它的名字叫作球球,貌似挺笨的,不知道怎么以灵魂的形式在梦境中现身,从丸子入梦起就一直追随在她身边,却死活没办法让任何人‘看’到它。
直到悠和田矢伸出援手,才将它从只有自己的边缘空间拽进小丸子、大野的可视范围。
发现自己终于能被看到时,这只小狗欢乐地不能自已,来回在悠、田矢、小丸子、大野四人间冲锋打转,跳起来扒他们的腿,疯狂地咧嘴哈气,哈喇子淌了一地。
田矢说它从小陪白鸟空一起长大,天数已尽,寿终正寝。
但丸子所持的回忆里却全然没有这只卷毛狗的身影。
为什么?难道球球对白鸟来说并不重要,或者,是恰恰相反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它和白鸟的父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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