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2/2)

“回去吧，晚上不安全。”许弋催促她先走。

“下个周末你来找我吗？”虽然是个问句，但许弋直接忽略了后面的那个’吗’

“嗯。到了给你电话。”

换了一个地方，两人还是混在一起。那句喜欢谁也没说，但谁都清楚。

又是一个周末，他们并肩走在复旦附近的商业街。看见一家书店，许弋被丛晗拉了进去。从那以后，他们经常在那家书店人手一本书，静静的坐一个下午。书店经常放一首粤语歌，许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他会听到丛晗在自己身边哼着那个调子。

晚上，许弋打算送丛晗回学校。丛晗说她从宿舍搬出来了。于是他被丛晗带到了她在学校旁边租的公寓。一室两厅，很宽敞。

那天晚上许弋没有回去。他们躺在一张床上。

丛晗侧着身盯着许弋的后背，身边徜徉着他身上的气息“许弋”

“嗯？”

“许弋”

“嗯。”

“许弋”

“嗯”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踏实。许弋会陪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即使什么话也不说，他们也不会觉得无聊。丛晗想，她此生无憾了。

一大早，许弋出去买早餐。丛晗站在镜子前，拼命的收拾被鼻血弄脏的洗漱台。

她记得有天早上，一个室友就被她的这个样子吓到。所以第二天，她便搬出了寝室。

镜子里的人，很苍白，很虚弱。丛晗不得不化妆掩盖。有时候她甚至不敢去梳头，因为轻轻一碰就有一堆头发掉在肩膀上，地上。

许弋买了汤包回去的时候，丛晗正在喝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喝点维生素。”丛晗将那个大的出奇的瓶子放进抽屉。正准备端起水杯，却被许弋率先拿过。

将杯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不是自己想的东西。但他还是皱皱眉“喝药要用热水，我去烧水，你等一下。”

丛晗看着许弋挽着袖子进了厨房，她鼻子有点酸。

等待烧水的期间，许弋才发现当初在高中那个出格的女生已经好久不碰烟酒了。

见到李珥是元旦，许弋在酒吧找了份兼职。那个时候，他正在学着调一杯长岛冰茶。身边有不少女人用言语挑逗他，他不耐的抬起头，便看见远处偷偷望着自己的李珥。

“喝完这杯西瓜汁就回去吧。”一杯西瓜汁轻轻的放在李珥面前。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许弋转身回到吧台。只见他默默的干着手上的事，与身边的环境格格不入，但还是有一群女人围在他身边。

半年不见，李珥觉得许弋变了很多。当初他身上的气息很温暖很清新，现在他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不变的是，他依然离她很远。

“帅哥，一杯玛格丽特。不加酒精。”听到声音，许弋将一杯蓝色的饮料放在丛晗面前。“淘气。”

前几天丛晗换了新发型，还是长发，但下面带点卷。今天她带着贝雷帽，黑色的风衣套她身上显得她很瘦。

“今天我生日，礼物呢？”丛晗不满意的伸出手，明明她已经提前说了，但许弋仍然坚持要上班，最后还约她来酒吧。

不紧不慢的擦擦手，许弋抬头看着丛晗笑笑“等着。”然后他绕过了吧台，一撑手跃上了舞台。然后对着乐队点点头。当下全场寂静。

“有一个朋友坐在下面，今天是她生日。我想唱首歌给她听。我想告诉她，我很喜欢她。”

当前奏想起的时候，丛晗已经泪眼滂沱。这首歌他们一起在书店里听过很多遍。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许弋看着女孩蹲在台下捂住嘴巴，他眼里也开始湿润。原来这才是爱情。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你共我

“丛晗，我喜欢你，也很爱你。”

许弋设想过很多次丛晗的反应，但没有一个和现在一样。

“你站住。”他不明白，明明丛晗也喜欢他，但为什么在他告白的时候她却转身走出了酒吧。在酒吧门前，他追上了她。

挣开许弋钳制自己的手，丛晗抹了抹眼泪扭过头。她在许弋疑惑的目光中慢慢的摘下自己的帽子，拽下自己的头发。那是她一个月前买的假发。

许弋就这样看着女孩在自己面前卸下伪装。原本柔顺的长发，只剩星星点点的在头上。看起来很可怖。

“这才是我，我得病了，血癌。”说到这儿，她声音开始颤抖“我刚刚19岁，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20岁。所以……”

她还没说完，许弋直接吻住了她。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

抵住丛晗的额头，许弋喘着气“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傻瓜，第二次见丛晗流鼻血他就开始怀疑，只是他不想面对罢了。直到在她家看到抗癌药品，他才真正面对这个事实。

“白血病嘛，又不是治不好。”许弋将女孩抱在怀里，听着女孩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哽咽道“大不了一起死呗。这不是你当初和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