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话 一抔慨叹祭红妆(1/2)
合着一抹微微的溶光,叶棂稳步走进了内里的小室。
正落座菱花镜前、却始终心神不宁的太太骤闻了足步声,心知是叶棂回來了,忙转身急急看过來,见果然是她后急急然的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叶棂抬手抚上太太的肩膀、颔首稳声:“太太放心,那管事儿已被暗中打死、并装了麻袋和石头扔进了河里,一切都是妥帖的。”面上神色不变,只有这双眼睛熠熠生波、煞是灵动。
闻了她如此说,太太悬着的心终于隐隐的安了一安,一口气徐徐的氲出來,身上的力气却好似腾然被抽空了般,整个人一下子瘫在了椅子里!
叶棂眼瞧着她面上神色的流转,心中体谅着主子的心思,便柔声安慰道:“太太不怕,一切都过去了。”
“老五和凤凤那个小贱人!”被太太置若罔闻的从中突然打断,带着浓烈的戾气和嗔恨,她依旧沦陷在自顾自的情绪作弄中无以自拔、困入囹圄。
叶棂只好抿抿唇齿不再发一语,因为她知道太太此刻是听不进去了。
审问那凤凤和花嫁的事情,若不是大少爷从中突然插了这么一杠子,怎能不成呢?可太太心中刻意避开她的儿子不去想,一方面是不忍恨自己的儿子,一方面也是不愿承认儿子又一次与她离心离德对着來的现实……所以太太她把所有的恨全都转嫁在了五太太和凤凤身上,每每都如是。
叶棂看着灯影下这一抹纤瘦的身影,岁月的风尘在这个美丽女人身上渐渐落下痕迹,即便是施脂抹粉也依旧抵抗不得一脉垂老的迹象。看得叶棂心中难受,她可怜这个女人、怜惜这个女人……同时她更加自责!
这事儿归根结底是她告诉大少爷的,若不是她,大少爷亦找不到那关押着两个姑娘的地方、自然也坏不得太太的计划了。
无论理由多么有道理,横竖逃不过一点……这件事情上,叶棂她选择了大少爷、背叛了太太。
风声细细波及耳畔,过面时撩的肌肤一料峭。叶棂回神,隔过窗子望那远方高墙森然的府苑,心中霍然感到无法承受的一抹凝重,这感觉压迫的她心思流离,隐隐的暗叹着:真是作孽啊!到底是几世几劫之前便埋下的种子,才促成了时今这么一个分外纠葛的苦果?
不得知,一切规律自成、一切凡人难知……
。
瑾煜心知凤凤存着郁结一段,那郁结与沈琳一样全赖于花嫁的死。他便带着她到就近的郊野,备了纸钱、香烛、果品等物,为那薄命的花嫁做个简单的祭奠。
山川的氛围极是宁静,但二人的心情渐渐由最初的沉重而变为了几近释然的轻灵。是的,花嫁她解脱了,身与心皆解脱,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她一场人世苦旅走到头后的大义回归,悲苦的只有仍然留于浊世上受苦的凡世里的人。
凤凤想起了沈琳,心中默默然唏嘘不已,道着,五太太近日來的精神尤其不好,老爷虽仍旧时时过來,但她与老爷都懒得多说几句话,整个人面色苍白的很,素日里也是懒懒散散无精打采的。
凤凤心知沈琳与花嫁之间已经有了情谊,也深知沈琳是在为她自己那个惶然不可知的未來而担忧,她也在这时下定决心日后要对五太太更加的贴心,因为五太太身边能照拂到的贴己人就只剩下她凤凤一个了!
也是有着灵犀一段,瑾煜亦在这时不自觉的想起了沈琳,但那百感交集的思量最终只化为一声涓涓的叹息,他沒有凤凤想得那么多,他只是自嘲并慨叹着,封.建大院儿里的女人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命穷的?这又不知该怪罪这个凉薄的人间、素就不公的世道,还是该怪罪这“命由己造”的自己呢!
天风微微波及过去,将纸钱微微撩拨起來,有一些便在眼前夹着香烛做了蝶舞般的缭乱,瞧在眼里纷纷繁繁的。
二人的心收了一收,折步往一侧一块儿山石上双双坐下來,祭奠过后心中多少有了些慰藉,凤凤舒一口气,侧目跟瑾煜说些随性的闲话:“我曾撞见花嫁跟老爷在一起,当时我心里怨她背叛五太太,但当她最后那一刻为不背叛五太太、撞柱自裁的一瞬,我心里又对她怨恨全消、肃然起敬。”潋滟的眸波里噙着一抹熠色,她是真心慨叹并对这位花嫁礼赞。若不是花嫁已经死去,当然,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她也不会对旁人说起。
瑾煜听了这话,只是敛了一下眼睑算是知道了,旁的并未见他有多么的诧异。他点点头,口吻平淡无奇:“丫鬟勾引老爷是常有的事情,五太太想必心里也有数,也不足为奇了。”旋又一顿,做了一个吐纳、深嗅了一口被天风传送而來的草木幽香,他即而又道,“倒是这丫鬟的品性,委实令人佩服!”随心一句赞美。
凤凤的心思原本來停留在花嫁上,此刻忽闻了瑾煜这话,她心中便是一定,旋即这心神便不自觉的赴在了瑾煜的身上去:“丫鬟勾引老爷是常事……那勾引少爷呢?”启唇嗫嚅,甫一抬眸,尾音轻轻扬起。
瑾煜原本是随心随口的顺势一句,此刻甫闻凤凤这话,心思一驰!侧目就见她凝了眸子半是探寻、半是含笑、还有些隐隐不安的瞧着他。
他心中浅定,颔首看着她、正色了口吻:“……决计不会有。”又顿然觉的这话有点儿心虚,他抿唇又急急补充,“你莫要胡乱猜度我!”心中染急。
凤凤看着他这副神色、还有二人之间那种特别的感知,心中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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