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龙鱼服(1/3)
自打见着忌哥哥,清河就像没长骨头。
黏。
爷爷说多少次也没用,依旧要拽忌的小指头。
对此忌从始至终没变过态度:不欢迎也不讨厌。
只是路上遇见下属的时候,有点不自然。
下属们不会想到:冷峻威严的上官是个带娃高手,在鬼谷学过养娃绝招。
这种不适感在遇见上司时,更为强烈。
他是秦王直属,不过暗军设在军部,秦国军事归尉缭管。
尉缭亲自驾着车,先看见小师弟,再定睛一眼,我的妈!
师父!
缭赶紧勒马,跳下车跟鲁连见礼。
这在鲁仲连意料之外,他谁都不想见。
徒儿已经为官作宰,见面很麻烦说话也不自在。
没等缭开口,他先堵了人家的嘴。
“啊,缭儿啊,你忙你的,我就带崽儿随便转转……随便转转啊……”
啊?哦!
缭无话可说,再行个礼就驾车走了。
他也确实有事要忙,大事。
车停在李泊住处,缭用最谦卑的姿态叩门。
没穿官服,只着布衣,门人通禀也报的是——
“大梁人尉缭,求见李泊将军。”
缭把姿态放到最低,李泊自觉难缠,干脆不见:“深疾复发,不便见客。”
尉缭皱眉,片刻后差人去请太医令。
夏无且在向秦王禀报太后的病情,太后回光返照,秦王得有准备。
听说尉缭来请,秦王赶紧让赵高快马加鞭把夏无且送到。
夏无且眼见着尉缭活蹦乱跳血气正常,好一顿云里雾里。
尉缭抢过夏无且药囊:“来,我给你背着。”
“使不得——”
“太尉给你做药童,嫌弃?”
“不——我习惯自己背着。”
“你今天得习惯我给你背。”
尉缭又转头跟赵高嘀咕,赵高亮出中人身份:秦王差太医来给将军诊病。
李泊再没法回绝,只得见夏无且和夏无且的药童。
那药童并未急于跟李泊说正事,先让夏无且诊治。
病当然有的,常在军中哪能无伤,最多的箭伤,肩头肚子都有创口。
“哟,跟王翦老将军一样!他也新伤叠旧伤,小兵长成大将,苦啊!”
夏无且的唠叨,李泊可以充耳不闻,而尉缭的殷勤,他却不能熟视无睹。
尉缭给夏无且递药,给李泊擦伤口,十分努力地做个小学徒,做得也十分烂。
他不认得夏无且那乱七八糟的瓶子,也不知道那药该上几分,布该缠几层。
夏无且先敬他三军之首,后来实在忍不了他的蠢,吼:“别动!我自己来!”
尉缭瘪嘴退到一边,秦王都不敢这么骂他。
秦王骂过,结果是缭在前面跑,秦王在后面追,追到咸阳城外才给撂回宫。
所以,秦王只酸他不吼他,他呢不敢吼秦王,也只会酸。
他俩凑一块,咸阳宫里就像翻了十几缸醋坛子。
等到夏无且收拾完要走,尉缭才吼回去:“回来!等着!”
尉缭跟秦王时刻狼相不一样,他不生气像只羊,怒起来才是狼。
夏无且吓住,乖乖地扛着药囊杵着。
“将军,我尉缭是个废物,治病的废物。我不会看病,但是我会读心。他医了你的病,我来医你的心!”
李泊本想说声不,被尉缭毫不停歇的连珠炮呛得没法开口。
“你们家为赵国披肝沥胆,什么下场你比我更清楚。秦国是用了间谍,但是!我秦王案头,王翦将军养寇自重的上奏比我们给李牧下的谗言多得多!你要不瞎就能看出来,我王灭你赵国不为泄愤,不为复仇!他有野心,野心比你想象的更大。他可以不用你,不用你也没多少损失,不过是先扔了雁门和云中,那本来就是你父亲从戎王手里抢的,收拾完六国再夺回来。而你,你们李氏一族将从此销声匿迹,令尊创下的家业就此终结。我方才数过将军的伤,大半是旧伤,我中原没有这么粗粝的箭头。你比我更清楚,中原的威胁在哪里?我王的心胸在拱卫整个华夏,将军的心就那么狭隘,只在忠那不明智的君,爱那不爱你的国吗?若是如此,就当尉缭错看将军,错看李氏一族!”
尉缭说完转身就走,不给李泊一字辩解机会。
他匆匆步至中庭,回首再道最后一句——
君为宝剑,当镇山河,安能龟缩在鞘,不见天日?
麒麟难求,宝剑难寻。
买剑人多方打听,才知寻剑应入太行岭。
崽儿左手勾着忌哥哥,右手摇着春枝,嘴上跟爷爷插科打诨,心里美得不行。
深山寒幽,忽闻蹄声嘀嗒,有少年策马而来。
一身素衣一匹白驹,蹄声惊醒一冬沉寂。
待马蹄迫近,才见白衣原是缟素,少年家中有人新丧。
少年打马过后又等在岔口,化雪天马蹄不稳只能用步,有人同行可解寂寞。
少年说:“卓氏善冶铁,徐氏善铸剑,若要名剑,徐氏寒光垆为赵国之首。”
清河笑:“好好好!那我们也去徐氏的寒光垆!”
崽儿问了许多赵国风物,少年博闻强识,其言其行不像寻常人家。
待问到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少年便缄口不言了。
爷爷斥孙女无礼,清河道歉,少年强笑“无碍”便再不做声。
忽又闻蹄声如雷,一众黑袍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公子打马而过。
山陡路滑,他们也只得下马。
陌路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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