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1/1)

“爷爷爷爷，讲个故事吧！”

一群出壳不久的灌灌鸟，毛茸茸地挤在巢里，七嘴八舌地要求着。

老灌灌咂咂鸟嘴，乐呵呵地看着孙儿们，说：“行，行，给你们讲个爷爷之前在昆仑……”

“讲过了讲过了！”

“那讲个女娲上神……”

“太老土太老土！”

老灌灌头疼地看着不好伺候的孙儿们，咳了一声，道：“那好，爷爷给你们讲个圣兽朱雀的故事。”

对于禽鸟来说，朱雀、凤凰都是人气顶尖的偶像。小灌灌鸟们兴奋地尖叫，睁圆了黑眼珠叽叽喳喳。

“听说朱雀那身羽毛是火红火红的！我多晒晒太曜光也会变得那么好看吗？”

“你只会变得跟乌鸦一样，在晚上黑不见影！”

“都别吵都别吵，让爷爷讲故事！”

老灌灌耐心地等孙儿们安静下来，半眯着眼，发出一声叹息：“朱雀……它死了。”

新生的小鸟们不懂死亡的意义，只顾着追问：“它是怎么死的？”

“它死在大墟之地……”

“大墟之地又是什么？”

老灌灌几次三番被打断，瞪起眼睛对最会插嘴的那只小灌灌说：“你若是不听话，就把你关到大墟之地去，没有人跟你说话，也没有人跟你玩，孤孤单单，一直到死。”

小灌灌瑟瑟地往后躲去，另一只挤上前问：“那朱雀就是这么死的吗？”

“朱雀啊……”老灌灌闭了闭眼，声音低沉下来，“它是为了三界万灵，与炎君一起封印了大墟之地，爷爷才能活下来，你们才能出生。”

“炎君又是什么？”

“什么叫封印？”

“朱雀死了，世上再也没有第二只朱雀了吗？”

小灌灌鸟们叽叽喳喳，比听故事前还要吵闹，老灌灌终于耐心告破，挨个脑袋敲过去，气哼哼道：“哪来这么多问题？都去睡觉！不然没有晚饭吃！”

把孙儿们统统哄睡后，老灌灌立在巢边，久久地望向南方。九千年前，朱雀殁落，南天星斗急剧明灭，飘散成点点碎光，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场覆盖三界的星阑雨。

在这场星阑雨中，他看到一个凤鸟化成的女子，怀抱一只赤金的火卵，仰望着南天无声流泪。

他再度闭了闭昏花的眼，望向明澈的天空。

苍穹煌煌，天地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