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噬骨(1/1)
彭程答应一声,一面抹着药膏,心中不禁一阵激动,抬眼偷偷打量那女郎,未料到那女郎也正望着自己,眼神幽幽,深不可测。彭程被她看得心怦怦急跳,一时似乎整个身上都痒了起来,忙低头继续涂抹药膏,他身上伤口不少,待得每一处都抹下来,药膏已所剩无几,伤口也再没了烧灼之感。
再过了一盏茶时分,彭程感觉各处伤口渐渐痒了起来,接着越来越痒,到后来,额头汗水不禁涔涔而下,他只当药性该当如此,想要抓挠,又苦于伤口遍布无法下手,只得强自忍住。
那女郎望着他,冷峻的脸上渐渐露出笑意,问道:“现下觉得怎么样?”彭程长出一口气,咬牙说道:“还好。”那女郎笑道:“现在是还好,一会还会更好呢,到时候便会如万蚁噬身,这便是药膏的另一项妙处。”见彭程疑惑不解,接着又道:“这药膏叫做噬骨膏,其实并不是什么治伤的药物,反而是以奇毒的虫蛙的蛙油所制,人若服下,毒性每两个时辰发作一次,到时必定奇痒难耐,生不如死,如不得解药,七日后必将惨死,至于你吗,虽只是抹在伤口上,但想来药效也差不了多少。”
彭程直听得惊骇不已,略加思索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她竟是通过药膏给自己下了毒。他本来也不会如此轻易上当,只是先前自己性命都是她所救,实在想不到她竟会再反过来加害自己。
此时蛙毒的毒性本已开始发作,听她一说仿佛痒得更加厉害了,想要动手将身上的药膏擦去,但那药膏却早已由伤口尽数融入他体内。
侧头见到那女郎幸灾乐祸的笑意,彭程不禁又惊又怒,心中思量:“她如此暗算于我,必有缘由。”想到此处,反而平静下来,问道:“姑娘,咱们素不相识,你到底为何要下此毒手?”那女郎冷哼一声,说道:“这是你咎由自取,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招还是不招?”彭程强抑心中怒火,说道:“彭某所说并无虚言,在下当真是不记得了,还请姑娘体谅。”那女郎听他如此说,不禁更加恼怒,冷笑一声道:“好,好,你还真是嘴硬,我倒要看看是你说谎的本事厉害还是本姑娘的手段厉害,你现在不说,一会我非要让你求着跟我说不可。”
彭程再也忍耐不住,怒道:“要我求你,你做梦去吧。”说罢,坐倒在地,想要运使内力逼出毒性,但却毫无效用,这蛙毒的毒性当真了得,五脏六腑痒得厉害,外面却丝毫无异状,让人根本无处抓挠,当下只是硬挺,片刻间虚汗已将衣衫尽数湿透。无奈之下,只得动念:“眼前只有先将她制服,才能逼她交出解药。”
当下假意在地下翻滚,渐渐靠近那女郎,猛然身形窜起,双手齐出,扣向那女郎脉门。那女郎冷笑一声,身形一错,右脚连踢,出招轻盈,彭程闪避不及登时摔在地上,吼叫声中,四虎便欲扑上,那女郎出声喝止,老虎口中呜呜低吼着慢慢退开。
彭程倒在火堆旁,想要再起身,却痒得连挪开身体的力气都没了,心道:“她身法如此灵动,就是未受伤,我也未必是她对手,唉!”长叹一声,只能任她宰割了。
此时他与火堆近在咫尺,火星迸面,火焰炙烤的得面上炽热难当,但难以动弹,仍是强忍着一声不吭,女走近身来,幸灾乐祸望着彭程,见他眼中始终愤恨不屈的神色,终于叹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支瓷**,开口道:“看不出你这人倒真是硬骨头,唉,何苦呢?只要你如实交代,这便是解药。”说着将小**在彭程眼前晃晃,见彭程转过眼睛看也不看,扬手掷在一边地下,笑道:“这便是解药了,你自己去拿啊。”彭程干脆闭住眼睛不去理他,女郎见他不为所动,不禁怒火中烧,猛然抬脚,踩在彭程脸上,脚下发力,鹿皮靴在他脸上来回辗动,彭程怒不可以,吼道:“士可杀不可辱,你…快杀了我吧。”女郎却不理他,脚下兀自不停。彭程怒吼一声,奋力抬头撞向火堆,欲求一死,但浑身无力,只摔在了火堆边缘,脸上一烫,头发立时被燎着了一片。
女郎料不到他如此,一惊之下,抬脚将他踢开,说道:“你想死?哪有这等便宜。”说归说,本来还要再折磨他一番,但见他如此烈性,只怕真的会一死了之,也就不敢再逼。但一时又心有不甘,气呼呼地在火堆旁坐下。见那架在火堆上的鹿腿已然烤熟,当下从靴筒一侧抽出一把匕首,割着鹿肉吃了起来。
彭程鼻中闻到一阵阵肉香,肚子禁不住不争气的“咕咕噜噜”叫了起来,猛然间啪的一声,一只热腾腾烤得焦黄的鹿腿已落在了他跟前。彭程早已是饥肠辘辘,此时肉香扑鼻,他只要凑凑头便能够到,但一想到她刚才折磨自己,心中仍是忿恨不已,赌气不去吃,何况痒得牙根都麻了,便是真想吃也吃不下。
那女郎一撇嘴,冷冷地道:“哎呦,挺有志气啊,快吃吧,别饿死了,一会姑娘还要好好收拾你,倒要看看你熬不熬得住。”
彭程扭头不去理她,此时已经痒得麻木了,只是咬牙苦苦支撑,也不知过了多久,麻痒才终于停了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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