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2)
这些时日,芳苓先暂居在伊河园里,等过了风头,再让她来我的铺子里。安顿好芳苓,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他。没有手机的时代真不方便,想念一个人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已经又三天了没见王子昭了。
有时真羡慕张玉修,可以随意出入王家府。与其在起源居等,还不如到他家门口等。想起先前与他家的过节,我这次没有再贸然敲门,选了对面的茶楼,等着,又是等着,在对他的感情里,我好像等过了很久。
一盏茶过,路上依旧干干净净,除了那伶仃挑着担子做生意的。我时不时想起那日,心中满是开心。不一会儿,府邸的正门大开,几个小厮鱼贯而出,等候了半晌,也没见个主儿从门内出来。倒是不远处一顶八人大轿缓缓而来。轿子旁骑马的正是王子昭。轿子停在大门口,王子昭忙下马去掀帘,一个中年模样的女子从轿中出来,步伐缓慢,王子昭一直手扶着她,小厮们两排并后,出门的还有管家和管家。女子五十左右。看这情形,应是王子昭的母亲吧。王子昭随了她进了府邸。我想喊他,又没喊出声。算了,还是等吧。
无聊的时光在数茶叶中渡过,这是第几杯了。下次再来还是换装好,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再敲门了。我拿出自己的手帕,趴在桌上,叠了一个小老鼠,然后拆了,再叠,再拆,再叠。想起自己以前打发无聊时光就是刷微博微信。彼此彼此吧。
终于,我等的人出了门,只有他一人,牵着马。我站在阁楼上,拿着叠成老鼠的手帕,向他扔去,看来我投标技术还很高,正落在他眼前,他拿起手帕,抬头一眼便与我对上了。我站在这里对他挥了挥手,他将马拴在了一旁,朝着茶馆走来。
我一骨碌坐了起来,跑到楼道的入口,怀着激动的心情,注视着他从进门到上楼。今日的他还是那件黑色绒毛皮裘,里面蓝衣着身,腰间束着七彩祥云锦带,乌黑头发披在肩后,俊雅修长。我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着。
他看到了我,冲我笑了笑,那面容是那般熟悉那般温暖,融化了寒日的冰霜,仿若春风吹过了心田,在心上开满了鲜花。
“你来了。”我对他道。
他依旧笑着,楼内只我们俩。他刚走到我面前站定,便一手使劲拉过我,身子突然的向他怀中倾倒,他张开双臂,紧紧的将我抱住。我瞬间石化在那里。
呼吸又一次变得非常急促,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仿若罂粟被迷恋之人的吸引,无法自拔。
他俯在我耳旁低声道:“只能你吓我吗?我的梦中人。”
时间过去了多久,一分钟?两分钟?还是已经静止了。他松开我的时候,全然不知,还是傻傻的立在那里。等他笑出了声,我才回过神来。
“还给你的小老鼠。”
脑中逐渐清晰,身体却跟不上节奏。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看着他拆开了手帕,用手抚平了折皱,整整齐齐叠了两下,重新塞到我的手中。当再次四目相对时,他轻轻的将我右边一缕散乱在胸前的头发拂到了肩后。
眼前这熟悉的人啊。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期盼着这样的场景再现,就像以往那六年一样,你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早已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万般思绪化成了眼泪,一股涌了出来。
他焦急的不知所措,拿出了自己的手帕为我拭泪。“你怎么哭了。”
我摇了摇头,痴痴的看着他。
他凝视着我,极其温柔,那目光要将我融化在他的眼中。他拉起了我的双手,合在自己的掌中,微微笑道“你怎么这么爱哭啊。”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止住了眼泪。冲他释然的笑笑。
“咱俩去心湖吧。”他道。
我点点头,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都可以。
知我不会骑马,他将马匹牵了回去,又命小厮换了马车来。
车帘由纱布换成了厚厚帷幕,隔绝了车外的寒气,车内的空间很大,放有两个暖手的小炉,以及一个白色的绒毛套手。
心湖是丽景城郊外的一个很大的湖泊,是夏季富贵人家避暑之地,我只听说却从未来过。马车直接驾到了湖旁,一条小船静静的停在岸边。
我欲下车,王子昭道:“别再跳车,当心滑倒。”我点了点头,等着小厮拿了椅凳。
船上没人,却也没有一点儿积雪,应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吧。湖心初雪,水面尚未成冰,再待几日,恐怕就划不成船了。周围白茫茫一片,王子昭撑了船,慢慢的滑向湖心,此情此景,不禁想起张岱的《湖心亭看雪》,在此形容最是不过。
湖中人鸟声俱绝,挐一小舟,拥毳衣炉火,往湖心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与舟一芥、舟中人两粒而已。最喜欢的还是最后一句: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什么?”王子昭一边划桨一边问道。
“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我道。
他笑道:“女子中,再未见过比你博学的了。”
我忙摆手解释:“这不是我说的,只是背默了别人的诗句。”我抱了手炉,从船仓出来,慢慢走到船头,坐在他的脚边。
“船上有笔墨,我要把你说的就记下,想出本诗集都不难。”他笑道,并系下了自己的外衣为我披上。
“你不冷吗?”我递给他了手炉,他接过并摇了摇头笑道:“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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