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朝歌往事(1/2)
朝歌城地处富庶的江东,热闹是不输京师的。
由于漕运发达,又天高皇帝远的省了许多麻烦,是以此处的商贾不仅多,且个个都是富得油滋滋的。
富人一多,富人背后的女人们也多,勾心斗角自然也激烈了起来。
而这华装美衣,又是贵妇小姐们勾心斗角的利器。我正是认准了这点,便将绣行庄开在了这朝歌城。
这朝歌城果然是我尤其喜爱的地方,无论白日黑夜都是处处花团锦簇、莺歌燕舞的。
这不刚进了城我便心痒痒,赶不及回绣行庄便拖着清徐去了趟城里最大的歌舞坊。
听闻今日这新谱的曲子出自宫廷乐师之手,与天上的仙乐比来也不遑多让,唔,不,天上的仙乐正经得很,可没这般有意思。
还有那台上将水袖甩得天花乱坠的舞姬,个个身段软得跟蓝梦有得一拼,真真是曼妙得很,曼妙得很。
我正如痴如醉,跟着一起鼓掌叫好,却觉着场子虽十分热烈,然身侧却始终有一方清冷很是格格不入。
我偷偷瞄了眼清徐,从进城起他的脸色便不大好,一直跟块冰似的,连如此精彩绝伦的歌舞都捂不化他。
唔,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
当时我赶着去歌舞坊,带着云息这头浣熊进去自然是不方便,于是便在城外给云息用了离珠草隐去身形。
清徐冷着眼瞧我,冷冷地说了句,“自己都不舍得用的东西倒给它用上了。”
而后又冷冷地将云息从我怀中拎走,至此便一直是这副冷冷的模样。
我故意用手肘撞了撞他,点着台子中央那个绿衣舞姬对他道,“萝漪朝你抛媚眼儿呢,瞧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我说的倒不假,他看也没看台上,却十分没好气地瞪我一眼。
这萝漪可是这歌舞坊的台柱子,在朝歌城中艳名远播,平日里邀约的客人那是络绎不绝的。
可她的心气儿却不是谁的场子都出的,十个贵人中能应付一两个就算是极给面子了。
我一双眼斜斜地睨着清徐,他一张脸长成这样,又是骚动的人群中唯一一点淡漠的存在,确实让人不注意他都难。
叫我如何不为萝漪美人儿痛心,好不容易主动了一次,竟就碰着了这么颗钉子。
我正暗暗惋惜着,有颗脑袋冷不丁从我和清徐之间横插了进来,吓得我差点将手中的杯盏摔了过去。
“阿川,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那颗脑袋上有双桃花眼,眼尾危险地上翘,对着我可劲儿地眨巴。
“花四!”我忍着怒气低声喝他,他却旁若无人地絮絮不休,“你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两年,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他的嗓门并不算小,也不知是否故意,总之惹了许多或狐疑或捉狭或不可置信的目光过来。
在旁人眼里我们虽皮肤白皙了些,五官精致了些,却是不折不扣的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之下说着情话,自是要比台上的歌舞还要精彩上许多。
这好好的歌舞是看不下去了,我重重板了脸,甩了袖子扭头便走。
偏生这花四还不管不顾地追了上来,左右纠缠着我不放,好似真当是在哄正闹着别扭的情人一般。
我怒了,一把将他拖到门口,推到墙上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到底想怎样?”
花四笑嘻嘻地看着我,一张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后的戏谑,“我耍了你一回,你骗过我一回,咱们就此扯平,以后还可一起玩乐,你说如何?”
听他提起旧事我的底气便有些不足,此时虽心中仍是不忿,却只能低了声嘀咕,“当初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话还未说完,却发觉这花四的桃花眼已不在我身上流连,我循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竟发觉清徐不知何时已跟了过来。
我蓦地一惊,“花四,绣行庄还有些事,咱们改日再约。”说着忙扯了清徐逃之夭夭。
清徐愈发地不悦,“为何如此慌张?”他眸色很凉,却一动不动地摄住我。
我在他强大的压迫下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话到嘴边又吞吐了几番才说出了口,“他...他是个断袖。”
这花四大名花司,江东花家乃是这朝歌城的首富,花司便是首富花家的四公子,人称花四公子。
他的母亲柳氏原是花家老爷最宠爱的小妾,可惜大户人家总是红颜薄命,柳氏在花四年幼时便死了。
关于她城流传着多种版本,只是花家一直讳莫如深。
不过柳氏死后,花老爷极是看中她唯一留下的这个儿子,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
其实花司是断袖这件事在城中早不算是什么秘密。然而三年前我初来乍到,正满腔热情地想将绸庄搞出些声色来,却未曾在意这等花边轶事。
结识花司那日我正在衙门,这朝歌城的规矩,须得官府签署了官文才可在城内开店经商。
办事的师爷见我面生,又无任何后台,便想要从我这捞些油水。
我心中生气又十分肉疼,却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正欲破钱消了以后的灾,却有人按住了我掏银票的手,勾着一双桃花眼懒懒说道,“师爷,我一不小心见着了官府人员收受贿赂,这可是重罪,你说该当如何?”
那师爷一惊,立即将那只讨钱的手收了回去,极不自然地放在腿上搓一搓。
我猜想此人的来头必定不小。
果然那师爷讪讪陪着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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