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万里相复去（1）(1/2)

整个院子里的人，除了珍玛和三个会武功的，看到那少女就这么忽得一下便飞了出去，目瞪口呆。

“你看，比你们家苟贻彤如何？”梁平暗暗发笑，轻声问道。

“哈哈，”蒲珏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怎么天下的女孩子都这样……”

“……”

只见林羡把身上那套暗黑的披风解了下来，搭在手臂上，准备同达瓦寨主进屋。

事情变化突然，梁平骤然想起来，万一这位林羡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出来可就糟了。便故意往前疾走了几步，与林羡擦肩而过，低声道：“还望兄台为我的身份保密。”

林羡不置可否，只与达瓦寨主一道进了房子。

夜已深沉，圆月高悬。

两人便回了屋子，关窗细聊。

蒲珏再往外探了一眼，沉声道：“仲平，你觉得那位林公子，还有那位霏霏姑娘，是什么来头？”

“用指法的名家很多，我可不敢妄下评论。”梁平的头摇得飞快，“不过，单凭他看我的武功路数便能指认出我的武功来路的水平，又有如此强的功力，此人的来头绝对不简单。”

“嗯，那位霏霏姑娘的武功也很高。”

“对对对，”梁平连连附和，“我们听歌听了那么久，但她一直藏在暗中，我连她的丝毫动静都没感觉到过。而且，她那只小狗也很奇怪，见了生人也不叫唤的。”

“其实，你不觉得他们是晋朝人么？”蒲珏将最大的疑虑说了出来。

“还要你说，当然知道啊……这口音，一听就听出来了好不……”梁平揉了揉鼻子，“我说文玉，你突然问这个问题干嘛？”

“我的意思是，这些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到底在暗中筹备些什么事情？”

“这可说不清楚了，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不影响我们逃跑就行了。”梁平笑道。

蒲珏叹了口气，“可我隐隐约约总觉得，那位林公子对这片区域，可能包括略阳城内都很熟悉。这种熟悉程度，到底在做什么打算？不可能是单纯来这里游玩吧……不知为何，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说文玉，你这爱分析爱担忧的毛病是不是得改改了？”梁平笑道：“依我看，只要不影响我们离开，什么事都不是事儿……”

“你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蒲珏连连摇头，对窗静思：“而且，我总觉得这位林公子的变化实在是太突然了，一开始他还并不想跟这珍玛姑娘好来着，结果一下子便为她受了三拳。”

“哈哈哈哈……”梁平笑得直不起腰来，“一看你就是没跟女孩子好过的……”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蒲珏有点疑惑。

“行啦行啦，一点点小事而已，越被你分析来分析去变得越发可怕了，”梁平笑道，“不过，我觉得吧，我们的行踪也泄露得有些多，而且那位林公子貌似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依我看，这地方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立刻就得走。”

蒲珏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明天一早我们便跟寨主打招呼离开吧。”

梁平连连点头称是，两人便不再讨论任何事情，一觉睡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蒲珏便寻了寨主。寨主面色如常，也没说什么有关天他们身份的疑问。蒲珏松了口气，想必那位林羡公子什么都没说。蒲珏便称两人有急事必须先行离开，便把那受伤汉子托付给寨主照顾，并留下了几锭银子。

接下来的路途，二人昼夜疾行。加上在草河寨补充了不少干粮，两人再也不必为果腹而烦扰，不到三日，便进了上邽（注1）境内，终于离开了氐部的实际控制区。

上邽是大赵西垂的边境。地处陇西，与关中地区相毗邻，与氐部的实控区交界。乃是守卫大赵西部粮仓渭河平原的西部重镇，驻有重兵把守，也是从略阳去往长安的必经之地。

蒲、梁二人之前均有过随略阳公出氐境的经历，此次出行，便携有通关文牒，就这样轻轻松松便过了关。

入了关，便算得上是真正入了赵境，略阳公府难以真正控制。因此，两个人再也不必专门为了避开人群尽挑一些偏远的山林隐匿行踪。

这意味着，可以骑马走大道了。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梁平找了棵树歇息，长长伸了个懒腰，啃着从草河寨带来的蒸馍馍。

蒲珏微微一笑，“是啊，咱们去买两匹马吧？”

“好啊！”梁平想到有马代步，一路的困惫被一扫而光。不料隔了两天，蒸馍馍有点冰了，不再酥软可口。梁平一时兴奋多吃了两口，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呛个不停。这让蒲珏笑得前俯后仰。

与略阳相比，上邽这地方显得破落了许多。

略阳是一个洋溢着热情与豪爽的小城。城市格局虽小，但多年未经战火，尽是一派祥和的光景。加上略阳公近来汉化改革，轻徭薄赋，大幅度引进汉地的现进耕种技术，民众安居乐业，渐有繁华之相。往日的彪悍民风，也渐渐化为了勇武有力，团结对外。

上邽却满是一副苍凉之色。

除却进城时边关的驻军尚有几分严整之景；往城内走深了去，却时时能看到几处衰草，几处残垣。就连街上来往的人也是稀稀拉拉的，一副面带愁容的样子，惹得蒲珏也不由得心生了几分沉重。要不是见到了进关时城门上的上邽二字，蒲珏真要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一个大城市。

注：上邽今甘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