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1/2)

太子楚承祚正要穿丧服，就见小良子急匆匆地跑进来，小良子粗喘了一口气说：“殿下，皇上急召！”

楚承祚穿衣动作一顿，看向小良子问：“父皇急召?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

“奴才不知，皇上似乎大怒，传旨太监的额头尚在流血呢。来人说，殿下不闭整理仪容，皇上希望尽快见到殿下。”小良子回答说。

传旨太监额头流血，必是被父皇打的，其他人自然没这个胆子，倒底是发生了什么，让父皇如此着急的召见呢？

楚承祚想不出所以然，只是将穿了一半的丧服脱下交到小良子手中，说：“既如此，本宫这就去见父皇，你将丧服带去东宫，待到本宫去了东宫再行更衣。”

“是。”小良子接过衣服，回应道。

熹和公主换上孝服，正要离开寝殿，就见云慧走了进来。

“云慧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着郑重叩首。

熹和公主有些复杂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云慧，免礼吧。”

云慧起身对熹和公主说：“公主可是要送太子殿下皇陵？”

熹和公主不可置否地轻轻点头。

云慧见状忙说：“公主您可知皇上对您……太子殿下膝下仅有公主一息，还请公主殿下以自身安危为重，切莫让太子殿下在九泉之下难安。”

熹和公主有些讽刺地说：“生不得承孝膝下，若死亦不能扶灵送别，还能算得是为人儿女吗?”

“公主……”云慧正准备再劝说，熹和公主抬手制止说：“不要说了，本宫既已决定，便不会改变。若是有人不顾大局，一心想让大楚再乱一些，本宫也算是提前以身殉国了。”

熹和公主正要推门，云慧急忙拉住熹和公主的衣袖说：“皇上在您回宫不久，就已经派大量暗卫出城，去处正是皇陵所在。云慧虽然不知他们的最终任务是什么，可是这于公主绝对不利啊！”

熹和公主停下脚步回身正视着云慧说：“果然是你。”，熹和公主闭了闭眼睛，进而说，“既然当初做了选择，现在为何又在本宫面前假惺惺？你可知这次西行之路死了多少人?而那些人无不是曾经与你朝夕相处过的人！”

云慧惨然一笑，直直跪下说：“云慧命该如此，云慧没得选。听闻公主死于万丈涯下，云慧的使命已经完成，本应自此远离大楚皇宫。可是云慧不相信，不相信公主福薄至此。云慧那日对天起誓，若是公主可以活着回来，云慧定会用性命护卫公主安好！”

熹和公主抬起手，缓缓地将自己衣袖上的那双手一点一点地拂开，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不必，因你今日之言，本宫放你离开。”

“公主……”

“走啊！你活着出现本宫面前，让本宫如何对得起为保护本宫而死的众人！”

云慧看着熹和公主袖下骨节泛白的拳头，郑重磕了三个头，无声退下。

“公主，吃点东西吧。”熹和公主不知道一个人在昭阳殿空荡荡的寝殿呆了多久，就看见程一鸣端着托盘进来。

“放桌上吧。”熹和公主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

“是。”程一鸣依言将托盘中的饭食一一摆放在桌上。

“本宫问你，父王薨逝，可是与楚承祚有关?”就在程一鸣以为熹和公主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却听到了熹和公主的问话。

“回公主，十九皇子手持贬谪太子殿下的圣旨入殿，驱尽殿中服侍之人，与太子殿下两人独处，等到十九皇子离开，属下再回到寝殿之时，太子殿下就已薨逝。只是那时太子殿下早已病入膏肓，所以太子殿下薨逝是否与十九皇子有关，属下并不能确定。”

“那父王临终前，对本宫可有什么交代？”

程一鸣自袖中取出一封信，交到熹和公主手中说：“太子殿下临终前说，若是自己见不到公主安然归来，就让属下将此信亲手交到主手中。太子殿下还曾说要是寻不回公主，边让属下去甘南取回东西后，连同信送给……”

程一鸣没有说下去，熹和公主却顺着程一鸣的话说：“送给淮南的皇姑祖母吗？”

“正是。”程一鸣如实回答说。

熹和公主拆开漆封完好的信，除了自己预料之中的那封用纸色陈旧却并不完整的信，还有封用簇新东宫太子专用的纸写成的信。

熹和公主双手微颤抽出那封新纸写成的信，毕竟那是父王想要对自己说的最后的话。

“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信上只有八个字，却让熹和公主想到了那个远在甘南城内的孩子。或许，父王是真的喜欢那个孩子吧。

熹和公主将信折好，放进自己的荷包，然后从自己的袖袋中取出一封纸质陈旧却并不完整的信放入信封，然后又将信交到程一鸣手中。

“时局动荡，前途莫测。若是明年今日之前，本宫身有不测，便将此信交给淮南的皇姑祖母。”熹和公主沉着地吩咐着。

“属下必会誓死护卫公主安好。”程一鸣坚定地说。

“不必了一鸣，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皇家子孙，虽不愚忠，与江山同荣辱却也应该。”

“公主……”

“一鸣，你最是明了本宫的意思，你的时间也不多，莫要令父王与本宫失望。”

程一鸣听完郑重叩首说：“请太子殿下与公主殿下放心，属下定会不辱使命。”

熹和公主扶起程一鸣说：“一鸣保重自己，莫要轻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