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闻危机(1/2)
万籁俱寂,乡村的初秋,夜晚逐渐有下凉的趋势,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我知道,大户人家的闺阁千金,是不被允许单独出门的,这有违礼数,在那个伸手一抹黑的“家里”,我不可能蠢到没有站稳脚跟,就把所有人视作无物。我的“装病”,并不能撑多久,想起余嬷嬷探究的目光,我不得不铤而走险,今晚,便是拜会故人,拜别恩人。
是的,我在赌,赌余嬷嬷是否会视若无睹,更多的,是我并不清楚,她是谁的人,会否对我好?
张妈妈向来是个严厉且神秘的人。因她周身透露着不怒自威的气度,因而对她的传言又多了几分。诸如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的宫中嬷嬷、将门候府的教养使女等。但她充耳不闻,即使有不利于自身的污言秽语,张妈妈也一概置之不理,是以,我对她多了一份敬重,若是回家之后,有她襄助,又有何惧?
然而她关门闭户的举动,又不禁让我无限忐忑,对于是否能够说动她,我实在没有一丝把握。
张妈妈虽然鲜少与人来往,但因她与周围相邻的不同,故而对于去她家的路,我烂熟于心。从房间后窗,到院子偏门,左转后过一片芭蕉林,再往上行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可抵达张妈妈的小屋。这一片芭蕉林尤为繁盛,间或有成熟的芭蕉,飘着淡淡清香,我摸索着往前走,耳边不时还有些许蜜蜂环绕,我一笑,原来是盛开的芭蕉花掉落到地上,蜜蜂们不舍,于夜间时分,亦是忙忙碌碌,cǎi_huā酿蜜。
等等,这味道不对,芭蕉凑近了闻是浓郁的,却如何会有一种,一种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我警觉地直起身子,倏然睁大了眼,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迅速地朝前跑了几步,出了芭蕉林,那打斗的声音便清晰了不少。我疾步上前,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声音正是从张妈妈家传出来的,我一介女流,不会功夫,身边没有旁人,现下上去无异于自寻死路,且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尚未弄明。是否该去寻找一些嬷嬷家丁还有邻居,可未容我下决定,那打斗声戛然而止,随后,张妈妈的屋门里走出几个人影,因在夜间,距离较远,我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根据声音分辨出是几个男子。那带头的吩咐道:“你们几个四处查看,务必找出她的同谋!”
“是!”但闻得一声应答,那几人便四散开去。我心如擂鼓,捂住自己的嘴,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回芭蕉林去,将自己尽量隐匿于黑暗之中。不论那些人是何目的,只要发现了我,必然会生了杀意。
我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仍旧感觉心跳得极快。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晚膳过度吹风,竟真的发起汗来。那几人搜寻无果,带着不甘与不愿先行走了。我摸了摸自己跳动频率过快的心脏,仍是不敢往前去。或许是多疑,也或许是保险,又在原地等待了小会。直到确信那些人再也不会回来,我才一鼓作气,跑向张妈妈的院子。
院中一片狼藉,农家寻常用的东西四散开来,浓烈的血腥气熏得我几欲反胃,我强忍着周身的不适,用脚一一踢了踢院中四仰八叉躺着的几个男人,感觉到他们身体的僵硬,这才哆哆嗦嗦跑向院墙边横躺着的张妈妈身边。
“张妈妈,张妈妈”我小声地呼唤着她。
张妈妈浑身是血,原本梳得一丝不乱的发髻散乱不堪,光洁秀丽的额头上,一个偌大的血窟窿,此时正不住往外冒着血丝。
我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将她的头挪到我的手腕上,继续呼喊。如此反复再三,张妈妈终于是苏醒了过来。我忙道:“你觉得怎么样?我去请大夫,你再坚持一下!”
谁知她抓住我的衣裳,有气无力地说道:“姑娘,你先等一下。”
她寻常时候,都是唤我“沈小姐”的,今日怎地,我苦笑,看来张妈妈真是个谨慎的人啊。
“我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等到你请来大夫,姑娘你拿着这个,去找人来救我”
我近身一看,是一片小小的银色叶子,我与张妈妈相识几月,从不曾见她拿出来过,想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当下便有些犹豫:“可是”
“去吧我还撑得住!”张妈妈这几个字咬得极重,应该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我轻轻将她的头放下,也不再犹豫,咬了咬牙道:“妈妈一定等我回来!”
人命关天,其他的事情,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我拔腿就往山上跑,这座村庄根本没有驻扎的大夫,村民病了大都用民间药物草草治疗。余嬷嬷叫人请来的大夫,一来是我不确信医术是否精湛到可以力挽狂澜救人性命,二来我对余嬷嬷本身带有存疑,更不可能此时回去找她,毕竟,这村庄我住了几年,从来没有命案发生,余嬷嬷他们一来,张妈妈就出事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捏起了拳头,难道是冲着我来的么?
若非手上这枚银叶提示着,张妈妈与众不同的身份,我或许果真要信以为真了。如果真是余嬷嬷指使,那目的何在为了恫吓我么?
我一路想着一路奋力的奔跑,跌跌撞撞在路上也不知是摔了几次,跌了几跤。这段往常并不难走的山路,不知为何今日竟是这般的漫长。一想到张妈妈奄奄一息的模样,我忍不住又加快了步伐。谁知急火攻心,竟然被石块绊住,重重地摔了下去!
“嗯”我忍不住闷哼了声,摸了摸手腕,有黏糊的液体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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