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回 月下不看女娇娥 灯下不看玉郎君(4/5)
人之间只隔几层缎子,她轻而易举的共享了他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吵闹的夜在此刻画上休止符,静谧的夜里,银色的月光下,只剩下两个小儿女共同悸动的心。
这种感觉,对如凉性如她们来说,都是无比陌生的。
过了许久,道是延珏先开了口。
“诺,把腿儿别我腿里,暖和点儿。”
许是那声音太轻,太软,酗儿竟魔障似的,真听话的把两条儿腿儿塞到他给她打开的缝隙里,四条腿儿,两条硬而笔直,两条软而肉,拧在一起,就像这会儿酗儿的心,拧着,胀着,有一种近乎憋着的窒息感,她觉得她必须马上得找点嘛别的话题,来缓解一下她的难耐。
“介怎么硬的跟石头似的……”说完了,感觉自个儿背后的僵持,酗儿差点儿咬住了自个儿的舌头,又强调了一下,“我说的是腿。”
头上的喉结咕噜了一声,声音也有些紧绷和不自然,“这三天在校场,日日驭马几个时辰,自然结实。”
“你,你还用得着介么操练啊?不是说围猎的时候,把那些猎物围了一个圈儿后,皇帝猎完,就你们几个阿哥猎么?到时候猎物不是很多?”酗儿结巴着,扒拉扒拉说着不走脑的话。
“呵……”延珏没答,却是笑笑,“你道是知道的不少。”
酗儿此地无银的辩着,“我是听二嫂说的。”
“二嫂?”他笑笑,又顿顿,“二嫂可没去过秋狝。”
“许是听你二哥说的呢?”
“我二哥?”延珏又笑笑,“更不可能了,二嫂吃斋多年,二哥绝对不可能跟二嫂说这些围猎的事儿。”
“……”听着脑袋上那探究的玩味声音,酗儿恨不得咬了自个儿的舌头,“可能,可能也不是听二嫂说的,或者我记错了。”
“笨蛋,你没记错,我逗你玩儿呢,二嫂早就不吃斋了。”
“……”酗儿脸色一变,闭着眼,等着接更难应付的对白,然——
那身后的人却只是抿了抿马褂儿,裹紧了她,在她耳边问了一句,“暖和点儿没?笨蛋。”
酗儿的身子又软了下去,那暖意袭来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差点儿就要把压着自个儿多年,压得她无法喘息的那些秘密倾而尽出的倒给身后的温暖,可秋夜的凉风不断吹着,勾着她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
酗儿的嘴,几次开阖,却没说一句话。
倏的,二人间,安静的又只剩下风吹残叶,沙沙的响声。
半晌,又是延珏先开了口,这话像是跟她说,又像是自己喃喃。
“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去木兰秋狝,只有五岁,那时候就像你说的,几千个营卫,四外赶着围住那些猎物,有熊啊,老虎,袍子,野猪,狼等等好多,看着皇阿玛拉弓射杀他们,那些野兽乱成一团,嚎啊,叫啊,很生壮观,当时我就特想也杀几个,威风威风,那时候六哥还活着,那时候我们都小,坐在一个将军的马上,六哥当时差点儿要睡着了,我趁那个将军拍醒六哥的时候,我就跳下马,夺了一个营卫的弓,就拉了——”
“射中没?”酗儿听来了兴致。
“当然没有。”延珏轻嘲的笑笑,“那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的一次,我拿那弓比当时的我都高,结果勉强架起来,丁点儿没拉动,结果——”
“你成营中笑话了?”酗儿哈哈笑,脑子里想着那信延珏拉弓的画面。
“当然没有,谁敢笑话我?”延珏的牛逼哄哄的道,“皇阿玛当时就大笑着夸我年幼无惧,有胆识,后来还赐了我一件儿黄马褂,道是那将军倒霉,因为没看住我,差点儿生了危险,还被罚了一年俸禄。”
酗儿翻翻白眼,咂咂嘴,“会投胎的奏是不一样。”
“那个将军现在呢?”酗儿随口又问。
“死了。”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后,一声叹息,半晌延珏又道,“被皇阿玛五马分尸了。”
酗儿身子一紧,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节奏。
她相信延珏这随意的话绝非敲打她,可世间的事儿,真真是那般凑巧。
就在十五年前,还被阿玛抱在身前的人,这会儿正抱着她。
“怎么了?还冷?”身后的人问着,又抿紧了几分马褂儿,箍的紧了些。
酗儿扑棱扑棱脑袋,生生咽下去些许情绪,扬起头,忽然道,“今年秋狝带我去,好不好?”
一股子热气儿喷在延珏的下巴上,他自然的低下了头。
二人呼吸直上直下交换的一刻,他们才同时发现,他们的脸竟贴的如此之近。
老话说,月下不看女娇娥,灯下不看玉郎君。
看了会如何?只有看过的人才懂个中滋味,否则人们不会相信,月色竟是那般神奇,可以把一个他和她都那样熟悉的脸,打磨出那样的光泽,嵌入他和她不能转移也不肯转移的眸子,像是荒原上的风沙一般,毫无抵抗的渗进的他和她的心。
他和她就这样彼此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眼神中尽是迷离,那而人共享的心跳又再度复苏起来,且远比刚才跳的凶,跳的猛。
“猴儿。”延珏第一次这样叫她,这样的名字让他感觉离她近些,他想要离她更近,再近些,事实上,他真的这样做了。
“你真的想去?”几乎贴上酗儿的脸时,延珏的声音开始变的低沉而干哑。
酗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舔着干涩的唇,咽着唾沫,连呼吸都不敢多喘一下儿。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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