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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大的‘悔’字。是的,他悔了。
这女子那份世上最难求的执着,原本是属于他的。
……
酉时三刻,一行人临宁夏府城门。
在小狼和小虎的先行通报下,城门早已打开,门前一丈开外,密密麻麻数百人,俯身恭迎,为首的老者年约花甲,一袭白衣白帽的回回装扮,衬的脸上的美髯格外扎眼。
“臣马朝清率部下恭迎睿亲王驾临宁夏府。”
老者声如洪钟,如那身板一样硬朗,待延珏下马,他一套利落的打千儿问安,既不失礼仪,更不失一身风度。
惹的小猴儿频频侧目,跟一旁的谷子小声嚼着舌根子,“我说这老头儿白日里偷着吃东西了吧,这动静儿,中气实足阿~”
“嘶——”谷子白了她一眼,“小爷儿你小声点儿,让人听见像什么样子。”
小猴儿耸耸肩,不置可否,回头扫了一眼同是回回的‘沙漠骆驼’沙力敢,形容憔悴,有气无力,心下道:她说的没毛病啊,同是回回斋月把斋,一整个白天不吃东西,沙力敢那才模样儿才对么。
没错,这个月正是回回历上斋月。
嘛叫斋月呢?
来历具体小猴儿说不明白,但她明白这个月对回回来说是一年当中最重视的一个月,而这个月从新月牙出现开始,天亮至日落期间,除患病、旅行、乳婴、孕妇、产妇、及作战的士兵外,成年的穆民必须严格把斋,不吃不喝、不吸烟、不行夫妻之事,直到太阳西沉,才可以进餐笑闹、走亲访友、欢天喜地如同过年。
关于回回把斋这事儿,小猴儿是一万个不理解加十万个服气。
拿沙立敢来说,打从延珏带入营那天,白日里无论她们赶多少路,从没见过他吃丁点儿东西,最最牛逼的是,这西北的天,干的像刀刮嗓子,他丫的居然能挺住一整天不饮水,小猴儿这种一天恨不得泡在水袋里的水鳖是十万个服气的。
这劲儿,牛逼。
小猴儿此行相当自在,因为早在入城前,她便嘱咐了所有同行人员,进城后谁也不许人前人后的敬她为石家大小姐,当她是跟着睿亲王的丫头就成。
老实说,打从到了西北,最畅快的就是今天。
从进城起,她全然不用端着狗屁端庄,更不用矫情的应付那些官员的前呼后拥。
她只管跟谷子一块儿,往延珏身后头一站,管那些个人怎么个招待,她只管做自个儿的吃瓜群众,瞧自个儿的热闹。
啧啧,来的人可真多啊。
左瞄瞄,人,右瞄瞄,还是人。
放眼望去,不是带着小白帽的男人,就是缠着各色头纱的女人,几乎完全找不到其它的任何打扮。
于是小猴儿心中有了数,果然如她所知一样,这城里的汉人真的几乎死光了。
再接连对上几个百姓们的眼神儿,有惶恐、有不安、而更多的是对衣饰完全异样的他们的抵触。
于是不只小猴儿,几乎所有同行之人都心中有了数,全城回回虽已投降,但他们对朝廷并不放心,更对这突然驾临的睿亲王抱有十二分的设防。
然当马朝清听闻睿亲王此行目的,大为吃惊。
“什么?王爷要亲自入腾格里?”
延珏颔首,眼神似有若无的打量着马朝清道:“本王与阿克敦自幼相交,情同手足,想必圣师也听闻过一二,如今得知他深陷沙漠,本王实在忧心,幸得大盛魁的祁大掌柜愿意把沙先生让出,为我等带路,不然那腾格里,便是本王有心,也是无力。”
“王爷万万不可这么说,老朽自幼生在西北,便是自幼见惯了风沙,也不敢去闯那腾格里,而王爷居然愿为手足愿意冒险前往,王爷的情义和胆色真乃老朽此生所见之最!”
言毕,马朝清行了个深躬,以表敬重,延珏见状,忙上前扶起,那缓而不失礼节的动作,尊贵难掩。
马朝清诚惶诚恐,连忙又要行礼,然不经意间抬头,却正好迎上延珏打量他的眼神,那双凤眼,似笑非笑,高深莫测。
“原就本王不请自来,叨扰圣师,圣师又何必这般多礼。”
“王爷万万别这么说,这不是折煞老朽么,老朽残命之年,有幸见王爷这般天姿之人,便是无声后去见真主,也此生圆满了。”
马朝清的场面话听的小猴儿耳朵刺挠。
说实在的她倒是挺服这老头儿的,不枉这十里八乡都奉他为圣人,到真是一号人物。
就连谷子都压低了声音跟小猴儿嚼着耳朵:“这人还真沉的住气,居然当真一句也没提关中回胞之战事,照我看,要么坦坦荡荡,要么心中有鬼。”
心中有鬼……
谷子无心的一句话,让小猴儿的眼珠儿跟眼眶里开始乱翻,翻了三七二十一圈儿后,终于被谷子的手肘给撞停了。
“喂,怎么还愣了,走了。”
“哦。”
小猴儿怔怔的应了一声,赶忙跟了上去。
……
鸡鸭牛羊,好奶好茶,筵席十分丰盛,然——
十二分的难吃。
原因十分简单,全城汉人只有七八,瞧那一桌子的珍馐,怕是这七八人全都召唤到了厨房。
那马朝清绝对是个聪明人,未等延珏动筷,便先一步跪地请罪,只一句‘老朽罪该万死’,再每没多说第二句话。
别说精奸如延珏、小猴儿之辈,就是他们这一行最粗人的小狼、小虎、阴三儿之流都瞧明白了门道。
一时人人心道:这马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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