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回 猴子五体投草原 僧格一语道弊端(2/4)
地品级最高的官员绥远城理事粮饷同知,是个嘴上抹了蜜的老头,满嘴的喜庆话,张嘴就像是拜年,那双眯成缝儿的老眼始终弯着,瞧着愚笨,可眉眼里都是精明。“诶,徐大人万万别这么说,这打起仗来哪里是咱们两个拳头两只脚的事儿,还不是要靠各位大人多多扶持。”尽管小猴儿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延珏让她非扎在归化一脚的意图,可她多少猜的出逃不出粮饷的关系,就算她对打仗狗屁不懂,可她至少知道,但凡西北打仗,调粮必经口外。
口外是嘛?
口是杀虎口的口,是自山西通往蒙古的必经之地,这许多年来,天不降甘霖,山西百姓饿的没了办法,纷纷背上行囊加入‘走西口’的队伍,他们来到口外第一城,归化城,本着信义和胆量,游走于各国和军队,渐渐的打通了各个通道,生意越做越大,遍布全国各地,有人说,在这里,只有出不起银子的,没有搜罗不到的。
是的,在归化,商从来与官齐重。
就连石墩儿这样的糊涂孩子都发现了,那个始终与同知距离半步,身无官服的华服男子。
他瞧瞧同小猴儿耳语:“姐,那个是谁?怎么这么没规矩?”
“闭嘴,别乱说话。”小猴儿微笑着从牙缝儿里挤出狠话,石墩儿悻悻的抿了抿嘴,很是委屈,怎么他说什么都不对呢?
其实如果是昨夜小猴儿不曾收到那封信,她兴许也不会多瞧上这人几眼,可那厮在信上说了。
她这一仗,不用会任何东西,想要得胜,必须聚齐三个人。
其一,僧格岱钦,其二,祁晋,其三,涂沉。
其一就不用说了,她心中有数。
而其二、其三,在小猴儿来时路上一番侧问打听之后,也大抵心中有了数,她只是恨,那厮是不是太瞧得起她的脑子了,既然那锦囊妙计写都写了,能不能多给写几个字?
难不成让她集齐这仨老爷们儿,摆点水果,点上香,一块儿朝天祈福不成?
“在下祁晋,问姑娘安好。”待一众大小官员寒暄完毕,那华服男子终于开了口,他行礼极简,不卑不亢,温润始终,浑身透着一股子儒雅。如果不是小猴儿一早便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定不会多加留意这个人。
当然,也还是会看上两眼,毕竟这西北风峭,难得有生的这么标致的爷们儿。
“幸会,幸会,阁下是——”小猴儿眨着大眼,故作不知,这时同知徐海拍拍脑袋,上前笑道:“瞧瞧我这老榆木脑袋,竟然忘了介绍!”
“祁大掌柜可是咱们归化城的头一号人物!”
“诶——且慢。”小猴儿打断他,笑笑,“让我来猜一猜。”
小猴儿看向那儒雅男子,笑眼儿里的英气难掩,“阁下可是鼎鼎大名的大盛魁的掌柜?”
“不敢当,不过是小本生意,姑娘谬赞了。”祁晋颔首,有礼不失分寸。
然倒抽气声自小猴儿身后的随行官员口中频频发出,彼时每一个人都把目光转到那儒雅男子身上,彼时每一个人都不免惊叹,这闻名天下的大盛魁的大掌柜居然是这么一个年轻人?
传说中大盛魁的资产,可用五十两重的银元宝,铺一条从库伦到北京的路呐!
“祁兄做的要是小本生意,不是往咱们大清的威风上抹泥呢吗?我这人虽是二十多年没回过家乡,却也是时时心里念着呢。”小猴儿虽是逗着哏儿,却是话里有话。
谁不知道这归化城的关税权,朝廷都给了大盛魁,何来小本一说?
她心里明白,这些个做皇商的,最仰仗的是她们这些带兵的,最怕的也是她们这些带兵的,这带兵的,就是带刀的,用的好了,是保家卫国的兵,用的不好,那就是没有天朝管的土匪。
买卖人护财,藏些拙是天经地义的,不过瞧这祁晋的态度,怕是这些年的战乱也没少被盘剥。
祁晋失笑,并不惶恐,只道:“姑娘好一张利嘴,祁某甘拜下风。”一句话,简洁利索的收了这个敏感的问题,彼时他心中已然有数,既然来时路上早已摸清了他的底细,便一定不只是过客。
然而事实上,就在这一刻,小猴儿才隐约反应过味儿来,哦,原来如此,她就说么,他延珏怎么可能‘太过用力’支持她‘石家军’?就算他老子不从坟里气的钻出来,那些个宗室的口也总是要封的。
可延珏若是不‘用力’支持,钱从哪儿来?仗从哪儿打?
看着眼么前这个精明的商人,小猴儿好像闻着那厮满身的奸猾味儿了。
……
祁晋说:晚上他做东,在归化城中宴请小猴儿一行人。
小猴儿自然没有推辞,不过如今她大军在尾,自然要先随驻防将军带兵进绥远城整兵,绥远城四面青砖,城廓还是当年石敢在时修的模样,因当年皇帝带兵亲征,是以城修的极其宽广,尽管几万兵驻扎进来,稍嫌拥挤,却并不吃力。
当驻军全部安顿好之后,驻防将军来报,却发现小猴儿早已不在帐中。
人咧?
早飞啦!回到草原的小猴儿,那可是要插上翅膀的!
正午,晴空万里,天上飞鹰盘旋。
旋。
校场上马蹄阵阵,几百兵汉子们的叫好声震耳欲聋!
但瞧诺大的校场正中央,一匹泼了墨似的黑马撒腿疾奔,身后跟着十几个驭马飞驰的汉子,人人手里握着套马杆,紧追直上,场面何等激烈!
小猴儿才看见,就再也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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