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真龙天子蜡封匣 烟花爆竹闹新春(2/6)
p>“臣……臣这病苛多年怎与皇上龙体康健比得……”果齐司浑边说边喘,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也是泛着咳后的潮红。保酆帝并未急着问何是奏报,反是关心的问道:“你这老东西,近日可有好好的吃药?”
“谢皇上关心,臣这残躯已经好转许多了。”
“你这张嘴啊,跟蜡封的似的,滴水不露,从来只拣好听的话儿哄人,朕想着,你定是心中怪朕又把你拉到这么烫屁股的相位之上了。”
“老臣岂敢——”果齐司浑话没说完,保酆帝笑笑,直接打断他道:“罢了,便是你心有厌烦,也只得跟这儿烤着了,谁叫如今朕身边没有几个可信之人,你那老子又精的致仕养老,实在没招儿,也只能折腾你们几个打小儿的兄弟了。”
保酆帝长叹一声,又道:“人老了啊,总是念旧的。”
“皇上正值壮年,如今又龙体康健,何出此言?臣知皇上不过是故念旧情,留臣一门个钟鼎荣光罢了,皇上待老臣一门如此恩泽深厚,臣无以报答,只得拖着这把老骨头,替皇上分忧,以谢皇恩呐。”
“得,这奉承话朕听得耳朵都长了茧子,你就别跟这儿添花儿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朕只想听一句实话。”保酆帝虽在笑,可表情只见却突然变得莫测起来,果齐司浑知他有话要说,遂也正色起来。
却听保酆帝扫了一眼那果齐司浑的随扈手上摞着的厚厚的奏章,只揉着太阳穴叹道:“还是参大阿哥旧案的折子?”
“皇上英明,正是。”果齐司浑点点头,对皇上之洞察并无意外,自古墙倒众人推,自打大福晋乌林珠自倔,类似的折子层出不穷,打压旧党也好,表明立场倒戈也罢,整个朝堂全都呈现朝二阿哥一边倒的态势,众臣都猜测储位如今非延璋莫属,可凭借果齐司浑对保酆的熟悉,他心知,绝非这般简单。
果不其然,在他命随扈将折子全部呈上后,保酆帝忽的一怒,一把将那些折子掀翻在地,转瞬换上怒容喝道:“屁话连篇,不阅也罢!”说完,一屋子奴才各个伏地,果齐司浑也从椅子上起身,鞠道:“皇上息怒。”
“息怒?”保酆帝冷笑:“如何息怒?难道朕要为这满朝堂的朋党结势而拍手叫好么!大阿哥虽是手段狠了些,可这十余年,赈灾休堤,内除权奸,也是立了不少硬功的,如今到好了,这墙倒众人推,什么都成了不是,这些个奸佞巴不得朕杀了这个儿子才好!道是难为他老二一个个把这些个人撺掇起来!”
果齐司浑太了解皇帝,他知道以保酆帝的狠辣绝非是只恼二阿哥打压亲兄弟,真正让他恼的是,二阿哥争这一切,甚至不惜毁了大阿哥延玮,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
如今外头人人以为保酆帝意属二阿哥,可果齐司浑却知,绝非那般,自幼他与阿灵敖伴读保酆帝,便知他心中最是厌恶当年世祖顺治为了那董鄂氏之死,焚烧宫殿陪葬,甚至一意孤行厌世出家,昔日他便私下怒骂过:“情种为君,祸害万民!”
他没有料错,只听保酆帝忽的冷哼道:“他老二要权,朕不是没给他机会,这一个机会便是十几年!可烂泥终究扶不上墙!为得一个女人,不惜搅和的朝堂巨变,让朕如何放心把江山托付与他?”
“皇上把话说重了,二阿哥毕竟还年轻,快意恩仇,若是皇上加以引导,假以时日,会成大器的。”
“你也用不着跟朕绕弯子,朕心里想什么,你最是清楚!如今朕虽身子硬朗,可这天命所归,谁也不知哪一日便被老天收了魂,朕这一生,到今日已在位二十三载,办过许多大事,从来不敢忘记祖训,事事以皇考为先,从不以区区情字忖度事由,冤杀忠良也好,罢黜亲子也罢,朕的心也是肉长的,焉能舒坦?可朕还是要这么做!因为朕是皇帝,朕的艾新觉罗的子孙,民心柔软,举国向善,然帝心柔软,那便是举国惑乱!”
“……皇上息怒。”话说道此,果齐司浑也只能说这一句。
却听保酆帝发出一阵另人胆寒的笑后,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问道:“朕只要你一句实话,朕要立储,哪个阿哥最为合适?”
果齐司浑静默了良久,回了一句话,戳到了保酆帝的心窝。
“回皇上,七阿哥。”
“好!”保酆帝忽的朗声道:“戴荣,备笔墨!”
听得这话,果齐司浑与戴荣俱是一震,他们都预感到,将有一件大事即将发生,他们更知道,凡事未雨绸缪的保酆帝绝不是心血来潮!
少顷,只听保酆帝口述,命果齐司浑代笔道:“皇七子睿亲王延珏,天子聪颖,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继朕登基,待朕百年后,皇七子即皇帝位,即遵舆制,钦此。”
果齐司浑几乎的颤颤巍巍的写完了最后一笔,他深知他手下的每一笔都是血雨腥风,每一画都是暴风骤雨!
“戴荣,即刻命人将旨意蜡封与匣中,置于正大光明匾额之后!”
此事之突然,竟另戴荣一时慌的不知所以,怔楞了好半天,才‘喳’了一声,匆匆褪去,而那暖阁中的君臣二人,更是静默许久,直至果齐司浑回过神来才匆忙跪地,语无伦次的道:“皇……皇上英明。”
“英明?”保酆帝像是缓了一口气般,再度变得柔和,他端起茶杯,就像是刚才那天地震动的大事不曾发生过一般,悠然的呷了一口茶,笑道:“朕猜你这老东西现在肯定是满脑子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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