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诈马间恍惚失子 触龙须龙颜大怒(3/4)
我。”“你介皮糙肉厚的,有嘛可咬的。”酗儿无力的嗤笑一声,他哪里知道,她跟本不知道疼。
僧格岱钦戎马半生,他见过无数次的伤亡布,也亲手处理过数不清的伤口,可没有一次如现在这次这般紧张,随着那金疮药每倒在那伤患一点,就好像那伤是在他身上一般,他竟觉得刺痛无比。
便是眼前那脸白的毫无血色的丫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他依然轻的不能再轻,不过一处箭伤,他竟弄了有一刻钟之久。
当他扯下内袍的一角,包好那伤处后,他小心翼翼的给她穿回了衣裳,细上了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一直盯着他,并没有开口说话的酗儿忽然开口道。
“你怎么不问我,伤是怎么来的?”
僧格岱钦手一僵,还未开口,酗儿接着笑道,“难为你自个儿跑出来找我,还带着介么好的伤药。”
“……”僧格岱钦的眼神避开她,叹了口气,又要说什么,然而再度被酗儿深呼的一口气拦截了。
“诶,我说你信缘份么?”酗儿忽的幽幽的问道。
沉着了片刻,僧格岱钦呼了一口气,再度转过来,对上酗儿无比清灵的眼睛。
他点点头,“我信。”
酗儿却笑笑,“我不信。”
四目相对,宁静了许久,到底是僧格岱钦的眼神先挪开了,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他怕看清楚那里头无比丑陋的自己。
僧格岱钦早就知道以她的聪明,这一天不会太久的,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天,他竟想隐藏起这个自己都瞧不起的自己。
他不怕世人都知道他曾经犯下的错,他甚至想过无数遍,总有一天他要把那些讲给她听,以求得她的宽蓑是惩罚,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不想在她面前开口。
僧格岱钦承认,他怕了。
也许,长生天听见了他的祈祷。
这个压抑多年的秘密,终究是比他想象中晚来了几天,可这换来他片刻安余的代价,却是他更不想的。
当僧格岱钦觉得被她压着的那条腿,被什么汩汩涌来的东西,浸的一片*,那粘热的触感和腥臭的味道,忽的换回他的理智,他赶忙伸手去摸,而月光下,那刺眼的满手猩红和怀里的酗儿越来越拧劲的眉头,让他几乎马上反应过来,“忍着点儿!挺住了!别睡!”僧格岱钦大吼一声,二话不说抱起那冷汗直流,咬着下唇的酗儿,翻身上马。
……
生命中有很多东西悄悄的来过,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在你还来不及在乎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当一年以后,酗儿几乎耗尽半条命生下福祉的时候,她抱着粉雕玉镯的儿子,听他第一声啼哭的时候,她在他的脸上看见了自己一颗颗砸下的晶莹。
直到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个曾经来去匆匆的东西,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而在当下,这对她来说,真的不过是一滩来去匆匆的血块,又或者说,连血块,她都幸运的没机会看到。
酗儿再度吃力的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已经换成了热烘烘的行营软塌,她从没有觉得身子会像现在这般像一滩烂泥,甚至她用尽全身力气,到头来不过是勾了一勾手指。
然,转瞬她就觉得自己的手被用力的握住了,便是她没有更多的力气转过头去看,她也知道这个冰凉而修长的手,是他的。
只是他的手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湿呼呼的。
“……”酗儿想要开口叫他,问他的手怎么流了这么多汗?然力气用尽到张嘴的一刻,除了干哑的气声,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醒了?”延珏的声音轻轻的,却干哑的像是生生拿刀子刮破了牛皮鼓一样粗嘎。
废话……
延珏的脸挪到酗儿的眼前时,酗儿翻了个最无力的白眼儿。
她都瞪眼儿看着他了,当然醒了。
“诶……”你脸擦粉了啊,怎么白成介逼样儿?
酗儿十分想问他,可这身上的却是诡异的真是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她又勾了勾手指,其实她想说,拉她起来。
可介死延珏却把她的手,放在了被子里,转而跟她说,“你再睡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诶?
她不是听错了吧?
这厮的动静儿怎么轻成这样儿?
酗儿这会儿的体力,并不支持她做更多的思考,就在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的当下,她又二度闭上了眼睛。
延珏走出营帐时,于得水匆匆的的迎上来,“主子,刚才皇贵妃娘娘谴人过来了,说宴会差不多了,皇上这会儿就等着给您过去,行封赏了。”
“嗯。”延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而后沉声嘱咐一旁一直安静而凝重的精卫道:“福晋交给你了。”
“七爷儿放心,一切有精卫在。”
“嗯。”延珏拍拍精卫的肩膀,并未多言便转身走了。
而鞠着身子紧跟上去的于得水一脸为难却又硬着头皮的说:“娘娘还让人转告主子……便是天大的不对,万岁爷也都是为了主子好……娘娘说……主子再生气,也别凉了万岁爷的心,他不只是一个父亲,更是皇上……”
延珏扯扯嘴,轻笑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凉了皇阿玛的心,他只知道,他自己的心口窝,这会儿好像给戳了大窟窿,夜风来来回回,在这窟窿里窜的好不尽兴。
……
晚宴并没有因为两个女子的诈马未归,而生出任何躁动,篝火依然明晃晃,歌舞依旧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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