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一回 石敢当生逢变故 想过往面目全非(1/4)
冤家宜解不宜结,可一旦结了却也不易解。
酗儿与仲兰的关系,套用北方的一句俗语,这俩孩子,压根儿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自那日的不快之后,便是二人住的近,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是一个仰脖,一个撇头,谁也不乐意搭理谁,有幸的是,酗儿日日大草原上野着,仲兰则大部分时间窝在帐里吃书,俩人的交际到也不算多,开始的时候,大人们还经常掺和掺和。
阿玛说:你是主,人家是客,你这日日不理的,我们草原上可没这么个待客法儿。
额娘说:什么都是你有理,惯说人家会气,若是额娘小时候,才穿的新衣裳被你这泥猴儿那么一囫囵,我也定是要恼的。
孟姨说:秀,你就别跟她置气了,那个仲兰性子傲也是情有可原,我听说她是个妾生的,因为参赞大人膝下无一子,才给当成千金养的。
切,妾生的怎么了!我烦她,又不是因为这个!彼时的酗儿并不懂何为妾生,而那日孟秋抱着她,也不管她能否听懂,总之跟她说了许多。
孟秋问:如果将来孟姨有了孩子,你觉得如何?
酗儿说:自是我酗儿的亲弟亲妹!额娘也绝对会视如己出!孟姨,怎么好好的说这么见外的话!
孟秋摇头笑笑:不是见外,你与夫人待我好,我当然知道,可你们这样想,别人不会,便是当作秀养大,也终究是个庶出,出身也罢,将来也罢,凡事都低人一等,就说那个仲兰,你想啊,她若不是这般出类拔萃,而是无足轻重,许是她们那个高门大院跟本容不得她,说到底,不过是个性子硬的可怜孩子罢了。
酗儿噤噤鼻子:可怜?可怜个屁!
气话是这么说,可孟姨脸上的那个莫名的忧伤也让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当天晚上,酗儿跟她的那些小兄弟们一块儿下双陆棋的时候,她沉着脸别扭的‘下了命令’:你们听着,那个仲兰,只有我能讨厌她,你们都不行,要是谁欺负她,被我发现了,那谁也别想好过!
当然,任何行为都改变不了,酗儿还是烦她,懒得搭理她,虽说很多时候,有谁给她送了什么好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她都会让孟姨去转交给她,或者说是阿玛送的,或者说是额娘给的,反正绝对不能说是她送的就是了。有时候,孟姨也会带着一些别致的砚台,磨床,手抄三字经之类的东西回来,说是仲兰给她‘阿玛’‘额娘’的还礼。而酗儿每次享用这些‘还礼’的时候,要么弄的一鼻子墨,要么端着一本书憋的脸通红愣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每每到后来,她总是气鼓鼓的嘟囔着,这个仲兰跟本就是耍她!
俩孩子的关系就是这么‘别扭’着,到后来大人也不怎么掺合了,当时的酗儿虽小,可从外头的那些伯伯婶子兴高采烈的脸上和激动的嘴里,她也知道阿玛他们很忙,说是又连续打了几场胜仗,额娘总是很兴奋的抱着弟弟跟她说:这场仗,一打就是十年,久的额娘都快忘了江南的风光到底是什么样儿的,现在终于要打完了,咱们可是要回去了,这感觉真真儿像是在做梦。
酗儿糊涂了:回去?回哪儿去!我才不要离开草原!我生是草原的人,死是草原的鬼!
额娘嗔道:瞧瞧你这土匪样儿,真真儿是老天可怜我,瞧着我这丫头给这草原生生炼成了一野猴儿,舍不得让你弟弟也长成一猴儿来气我。
酗儿顶嘴:哼o儿怎么了,美猴王多威风!
真是的,那个破江南有什么好的,每次额娘说着说着想家抹泪儿的时候,酗儿都不明白,那满地是水的破地方,上哪儿骑马驰骋去9有那些个咿咿呀呀的戏,听上去像嗓子勒根儿绳儿似的,哪有草原上的歌谣爽快!
反正她生在草原,长在草原,她也喜欢草原。酗儿从没想过离开草原,然却有一天,有些日子没见的阿玛回了营帐,也不顾他那一身的血腥味儿和尘土味儿,酗儿直接扑了上去,她兴奋的问:阿玛又杀了多少敌人?
石敢宠溺的揉揉自个儿闺女的头,失笑道:你这丫头,人家的闺女听都不敢听,偏生你这日日喊打喊杀的,我瞧着啊,等阿玛老了打不动仗那天,就你这个花木兰替阿玛战前冲锋最合适不过了,哈哈。
酗儿自豪的扬扬头:那是必须,谁让我是大清战神石敢的女儿!
石敢捏捏她的脸,逗道:呦,让阿玛瞧瞧,这脸皮何时变的这么厚了!学会王婆卖瓜,自吹自擂了。
酗儿不服:我可不是浑说,城里那些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们说,敌人也说,您是天神下凡,所以才从未打过败仗!
石敢笑笑:但愿这仗能速战速决,阿玛也该带你这野猴儿出去看看了。
酗儿缠着阿玛,表明了半天自己只喜欢草原,缠到后来,阿玛也没招儿只能哭笑不得尤她闹着,直到额娘过来埋怨他满身汗臭就抱孩子,阿玛才放下她,脱了盔甲去抱额娘,羞的额娘直红了脸,收到阿玛甩的眼神儿,酗儿当即坏笑的抱了弟弟出去。
她明白的,自个儿不久又要有小弟弟了。
她非常惆怅的用自个儿那吃书不多的脑子想着,她叫猴儿,弟弟叫墩儿,再来个小弟弟,又该叫什么呢?
其实她非常不喜欢弟弟的名字,她总觉得,她叫猴儿,弟弟该叫虎啊,豹啊,什么的,多威风,偏生阿玛给起了这么一个名儿,每次她抱着弟弟,瞧着他那跟她一样一样的大眼珠子瞪眼儿瞧她,她都觉得这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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