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4)
这一天注定是许多巴黎人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天,更是在诸多野史传记中不断被人津津乐道的一天。
从早晨开始,许多嗅觉敏感的人就已经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那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清晨的时候异常地冷,整个巴黎城都弥漫着浓雾;从东方照常升起的太阳不是温暖鲜艳的红色,而变成了冰冷浓郁的金色;到了中午,雾气忽然散去,天气又变得异常地热,像是夏天一样催人流汗……直到晚上的时候,草地上又重新结满了霜,刚刚换上薄衣服的人们不得不又翻出厚衣服来,因为天气的骤然变化而忽然病倒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一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天。”
自从被法王路易十一请进了王宫就一直在小范围内活动的隐修士抬头望着窗外的浓雾,十分笃定地对自己的弟子道。而弗朗西斯三人前两天刚刚见到了秘密摆放的温尔里克,闻言便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
而被派来陪伴他们的宫廷侍从也十分机灵,闻言便说道:“这的确是不同寻常的一天,阁下。我在巴黎城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早晨会有这么大的浓雾。”
阿尔弗雷德忽然指着天空问道:“法国的太阳总是金黄色的吗?”
侍从朝窗外看了一眼,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不,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太阳。”
“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隐修士说道,神色庄重地在胸口画着十字,“最近城里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有是有一桩——就是在您进城的那天发生的,有一个犯人因为宗教罪名而被绞死了,就在圣米歇尔桥头——”
隐修士的神色骤然凝重起来,连他的三个徒弟眉头也都紧皱起来。侍从顿时感觉亚历山大,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难道——”
“十月三十一日,十一月一日,十一月二日。今天已经是十一月三日了。”隐修士神色十分凝重,“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
弗朗西斯接口道:“这样的话,应该是昨天……”
隐修士摇了摇头:“也许有什么别的原因。”他又问道,“罪犯是什么人?”
侍从悄悄擦了把汗:“……是个无足轻重的埃及人,因为涉嫌用巫术谋杀一名队长而被判处绞刑……”
隐修士神色更加凝重了,看得侍从心里十分慌乱。他说道:“那么,也许是因为在等待……但是假如等待不到正确的人……假如没有人能够明白……”
他喃喃地说着,在屋里转了几圈,忽然向外走去:“阿尔弗雷德,去准备马车……我们要去圣米歇尔桥头。”
阿尔弗雷德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事实上如果真的按照耶稣三天受难的惯例,他们应该在昨天就出发的,不过那样未免会让人觉得冕下在走前辈的老路,对信仰的传播、冕下在天界的地位都有影响(温尔里克语),所以他们也就善解人意地配合了冕下的计划,直到三天期满、城卫军要赶在尸体影响市容之前把他从绞索上解下来时再进行动作。
他们见识过艾斯的力量,本就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如今又恰好在这一天发生了天象的异变,心里就更是笃定艾斯可以成功复活、成为教廷当世的代言人了。阿尔弗雷德手脚利落地赶来了马车,一行人便带着侍从做向导,快马加鞭地赶向圣米歇尔桥头了。
侍从虽然还有些糊里糊涂的,但是隐修士几人的表现太过凝重,也让他从中嗅出了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不但指了路,还站在马车前面,大声地命令那些碍事的市民让开。当马车终于前进到圣米歇尔桥头的时候,一队城卫军刚好围在了绞刑台前,推推搡搡地谁也不愿意上去触碰尸体。
“这里可真有够邪门的!”一个人说道,“你们还记得吗?埃及人被绞死的那天晚上,这里莫名其妙地落下了一把佩剑!”
“圣母院的住持给犯人做完忏悔,回去以后就闭门不出了……”
“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总之我是不愿意去。”
为了不上去碰那具晦气的尸体,城卫军的小伙子们纷纷为自己找着借口,谁也不愿意爬上去。恰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绞刑台旁。一名衣衫简朴、修士打扮的老人从马车里刚一下来,便仰望着头顶悬挂的尸体,踉跄着走到绞刑台前跪了下来:“上帝啊……”
弗朗西斯、阿尔弗雷德和乔治三人当然也跟着他跪了下来,神色震惊地在胸前划着十字。那名侍从有些尴尬,想了想也有样学样地跪了下来——总归不会有什么坏处。
隐修士口中喃喃地念着《圣经》,一脸虔诚地跪在那里祈祷。这一行人引起了不少注意,城卫军们互相看了几眼,走了过来,蛮横地驱赶着他们:“走开,老头儿!这里不是你们祈祷的地方……”
师徒四人同时对说话的人怒目而视。弗朗西斯站了起来,按着腰间的佩剑,高声说道:“我们是国王陛下请来的客人,千里迢迢地来到巴黎……”
侍从从地上爬了起来,满头大汗地对城卫军解释着这几人的来历;而隐修士带着阿尔弗雷德和乔治趁机从旁边爬上了绞刑台,三人合力,开始试图攀上梯子、把“尸体”解救下来。
城卫军们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却显然不可能放任他们破坏治安、扰乱工作,立刻就有人上前来阻止。隐修士年老体弱,阿尔弗雷德和乔治虽然身强体壮,却也都是长年斋戒的人,又怎么可能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