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祁心等不了(2/2)

“让开。”沈林铖脾气不减，心里也越来越冷。

江原看眼前状况不太好，走到沈林铖旁边，“你先消消气，别说胡话。”

沈林铖没动地方，其实也是在给苏晴时间，继续讲下去。

苏晴看着他，哽咽着说：“我爸爸在外面赌博，欠了好多钱，还完上次那五万块钱，我以为是最后一次了，可昨天又有债主找到我，说他欠了二十万，我今天要是不来，他们就要把我妈带走。沈先生，是我不好，连累了我姐，她肯定是一时心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苏晴说到最后，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顺着路灯杆瘫坐在地。

沈林铖脑袋有些胀，先是看着苏晴，又回头看向祁心。

祁心在苏晴身边蹲下，绷着一张脸，这次没让眼泪流下来，硬生生地憋在眼眶里，牙关咬得很紧，“起来，回家。”

沈林铖看着她的侧影，语气也平软下来，“怎么就不能等我上来再说？非得逞能？”

祁心抬眼望去，目光淡然，“我小时候，家里出了事，在学校被几个女生带上天台，差点儿跳楼，要是苏晴晚到几秒，你根本看不见现在的我，所以，沈林铖，你明白我为什么等不了吗？”

有些东西在沈林铖的脑海里‘嗡’的一声炸裂开来，胸口被一股情绪堵住，上不来，下不去。

江原看这俩人情况不太好，主动要扶苏晴，“那个，我送她回去吧。”

祁心瞥他一眼，冷冷回答，“不用，我们会自己走。”

苏晴努力眨巴着双眼，借着祁心的力气站起来，“姐，今天既然都说到这了，我必须把事情跟沈先生说清楚，以前我爸害了你们家，今天我不能再害你。”

祁心背过身去，“你爱走不走。”

说完，她就顺着马路牙子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能回想起八年前那一幕幕骇人的场景。

她在前面走，沈林铖就跟在后面。

苏晴朝他们两人的背影拼命喊，“姐，对不起。”

这句话，八年里，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而祁心，总是笑呵呵带过。

不知走了多远，祁心脚底下都点儿酸，她干脆坐到花坛边的石板上，把鞋脱了捏起脚来。

完全不顾及形象。

沈林铖不知道该坐好，还是该站好，犹豫了几秒之后，蹲在她旁边，侧着头，偷偷看她的脸。

祁心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捏脚。

沈林铖脸皮特别厚，伸手就去帮她捏。

“你干嘛！”祁心眉头皱成了麻绳，语气烦躁。

沈林铖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她躲，他就追，她挪到旁边，他也蹲着挪过去，像极了小丑。

“你有完没完！”祁心急眼，直接推他肩膀，大哥一下子就被推倒了。

那一瞬间，她是有些傻眼的。

可他还是在笑，淡淡的笑。

但祁心觉得，那笑容特别难看。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觉得我特别不靠谱。”沈林铖说得有些自嘲。

祁心毫不掩饰，“对。”

沈林铖也不反驳，低下头，“那该怎么办？”

声音有点儿虚。

祁心把鞋穿好，站起来，也顺手把沈林铖拽起来，“仔细想想，你也没错，毕竟从客观事实上来讲，我应该等你们回来，但是挺不好意思的，我这人缺点就是爱较劲，小时候我的生活一直都和公主一样，要什么有什么，突然有一天，我想找我妈要钱买双耐克新出的板鞋，我妈不给，最后我和她急眼，她打了我一顿，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们家破产了，是苏晴她爸爸，我亲大伯串通外人搞的鬼。”

祁心说着，叹了一口气，拿手指指头顶上方，“天塌了的感觉就是这样吧，我那个时候还恨过我父母，为什么会被骗，也恨过苏晴，她爸爸怎么那么可恨。可后来，爸妈去了外地开起了小饭店，苏晴每天都拿着她的存钱罐来找我一块儿上学，直到她在天台上把我救下来，我心里的那种恨才渐渐没了。”

“我把这事儿告诉我爸，我爸才跟我说，当时要不是苏晴偷听到大伯和别人讲的电话，跑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恐怕连家里最后剩的那点儿钱都会被骗走，所以，我觉得，很多事情，跟我们想的相差太多，你瞧，她爸得了公司，又能怎样，还是经营不善，又染上堵瘾，而苏晴，从头到尾都没害过人，如今却还要保她爸爸。”

祁心说完这一堆话，扶了扶额头，吐出一口气，就想继续往前走。

沈林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的是那只受伤的右臂，笃定地认为祁心不会打。

“要不，咱俩今天晚上交交心，交完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把我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