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未料之死(1/2)
自从离开广宁府分道而行之后,别说书信联络,言归宁连杨不留在京中的消息都未曾打听。
但言归宁的消息京中大抵是心知肚明。
先是委托柳慎宜同行,而后无论他溜溜达达地走到哪处驿站,都能好巧不巧的撞见位跟着肃王府沾了八百里亲故的小将士,嘘寒问暖疏通关系诸允爅知道言归宁是杨不留最难割舍的牵挂,她若是不问便罢,若是问了,至少能寻得见踪影,稍稍宽心。
然而杨不留如何,言归宁却是瞪着时不时跑来送温暖的小将士,连只言片语都未曾问及。
一路随行的小辛夷不知跟柳先生偷偷念叨过多少次,还道是言先生怎么总是一副无牵无挂无所念及的无情样子。
柳慎宜不好细说,只能望着月夜里坐在屋顶对着月亮喝苦汤药的言归宁,捏了捏小辛夷脸上的软肉,摇头轻叹。
掰着手指头数着死期将至,他的不牵不挂已然是对亲近之人最好的慰藉。
言归宁被这一声“师父”震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一旁转悠得恼人的方何直奔着软甲陷进去一块儿的肃王殿下迎过去,觑见他身后侧的姑娘觉着有那么两三分眼熟,犹疑不定间又听见她张望着屋子里就唤了一声“师父”,当下反应过来,客套地拱手寒暄,“这位……想必就是杨姑娘了。”
亏着方何没甚么眼力见儿的岔了几句话,言归宁方才几乎瞬时就要飚出来的眼泪方能勉勉强强地躲回眼眶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息时慌乱地带出几声闷咳,咳得通红了眼睛。
言归宁从头发梢儿到脚趾甲没一寸地方曾敢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在这闹了水患的破地界儿见上他这养了小二十年的便宜闺女一面。
言归宁拉着杨不留看了半天,红着眼眶一会儿笑一会儿气,抿着嘴琢磨了一会儿,撸起袖子就要揍人,“怎么瘦这么多,那臭小子是不是对你不好?诸允爅你给老子过来!”
没见识过这般场面的侍郎大人直接被这一声中气不足直呼而来的肃王殿下大名震得从屋外的石凳上摔了下去,连一声怒斥平民的“大胆”都忘了喊。
杨不留还是淡淡地笑着看热闹,像是跟以往在广宁时别无二致。
算下来不过短短数月而已。
言归宁却缓慢地拨开杨不留缠裹在躯壳之外的一如既往,若隐若现地窥见了几分他曾有猜测,却不敢深究的转变。
血脉里纠缠不清的联系,言归宁愈发的觉得,她过得简直就是活脱的一个方苓。
“闺女……”言归宁沉了口气,“你娘的事儿,查清了吗?”
“七七八八吧。”杨不留无奈地牵起唇角,一声叹息被她百转千回叹得压抑,“师父,我娘跟你提起过京城的事儿吗?护国寺……或是旧交识之类的?”
就在屋子里师徒俩久别叙话时,方何拉着心不在焉的肃王殿下好一番长谈但沈成廷的话如鲠在喉,诸允爅始终沉不下心。
野狼卫的事儿方何略有耳闻,肃王同乔唯的素日恩怨在朝中也不是甚么秘闻,沈成廷变着法儿的煽动之意不言而喻,偏偏字字句句都在往肃王的心坎儿里捅刀子,北营近万人马已至,这会儿甭管是甚么由头扣在脑袋上,肃王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方何足够聪明,朝堂之上党同伐异成风他看在眼里。肃王以往不作附和时已经是诸多野心蓬勃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他稍有偏向就理所应当地成了一个人人想要除之而后快的靶子,交了帅印卸了兵权都难以藏拙躲避。
方何为难地捏了捏眉间,小人之谋难测,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不知杨姑娘此番特意从京城赶至此处,可是带来了京城中的甚么消息?”
“宪王并非皇家血脉,秦守之瞒不住这个株连九族的欺君大罪,大抵是要造反。”肃王捏着杨不留方才塞给他的小瓷**晃了晃,指尖点了点**身,倒出两粒药丸扔嘴里嚼着,嚼得苦意漫了满脸,“还有……乔唯确实跟着野狼卫一遭入京,好巧不巧地瞒着身份在肃王府和无衣跟前露过面。”
“沈沈将军说的竟是真的?!”方何磕巴了一下,顿了顿又急忙道,“不是……宪王殿下又是怎么回事儿?野狼卫和秦守之……到底谁要谋逆谁要造反?倘若京城形势危机至此,那殿下难道当真要就这么带着北营回京解围吗?这不是骑虎难下吗?”
诸允爅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方何也没把后半句讨人嫌的话囫囵个儿的说出口。
一没兵符二没帅印,肃王带兵回京,那就不是解围,纯是找死。
方何都替肃王愁得慌。
两人促膝谈了个把时辰也没商榷出甚么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肃王要想把自己撇清,必然就得把这近万的北营兄弟谋乱的罪名坐实,别说肃王这么一位仁义当头的武将,就连方何这酸儒书生都觉得不妥,思来想去只好暂且搁下,静默良久,还是方何提议去瞧一瞧沈成廷,看看能不能逼问出他今日所为是因何而来。
就在他们二位一拍而合时,阖了许久的房门“吱呀”一响应声而开,孰料这厢刚搭上话,林柯突然神色慌张震惊地跑过来,指着祠堂后院暂且关押沈成廷的方向,“殿下!不好了!沈成廷死了!”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饶是对沈成廷之举颇觉蹊跷,诸允爅和方何也未曾料到这撺掇不得的善后灭口会来得这般迅疾小林柯慌措的神情平日里实在少见,诸允爅觑着他的表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