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姚家(1/2)
杨桢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醒来后,迷迷糊糊的那几日。
记得那是在午后,阳光透过窗棂纸照射进来。侧身而睡的的她被刺眼的光线弄得状态有些恍惚,看着飞扬在空中的尘埃。
半梦半醒间,看到身旁坐着一个衣裙淡雅的妇人,杨桢微微张眼,那妇人面目柔和,她当时识人不清、脑子混沌,还以为是姚氏。
杨桢记得当时的那妇人搭着她脉搏的窄袖上绣着一圈折枝梅纹,在为她扎针的手指,温热而湿润。
后来清醒之后,春儿才告诉她,那日来人就是姚贤。而且那已是她第二次前来,第一次还是与身为翰林医官的父亲姚鸿一起来的。
杨桢当时只觉得奇怪,为何姐姐对医术如此精通,但姚氏却感觉很一般呢。
可能大家口中常说的“姚家”并不是姚氏娘家这事,因为包括原主杨桢在内的杨家人人皆知,所以也没有谁重新告诉过袁媛。
一直到今晚,杨定国交待姚氏要注重礼节时,杨桢才知道。
她一直知道姚氏是吴兴人,但以为她是之后随父母来京中生活,完全忽视了柳娘和春儿经常说起的“京中姚家”这个词,明显是与“吴兴姚家”对比而出的。
她心中暗道,看来之前是在是太疏忽自己周围的环境了。
想到这,她迫不及待地问起姚家的事:“娘,为何贤姨还住在姚家呢?是因为贤姨没有成亲吗?”
没有成亲,杨桢哪来的表哥?
杨桢在心中腹诽,但面上却闹着姚氏说个明白。
姚氏见女儿一副口无遮拦的样子,心想若是明日去姚家也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岂不是丢了脸面?
于是拉着杨梓、杨桢讲了一遍姚家的关系。
姚贤自然已经成亲了,夫婿姓葛,两人育有姚平仁、姚平修两个儿子。
姚平仁今年十五岁,姚平修比杨桢还大一岁,今年也有六岁了。
杨桢听着,不禁在心中笑了:这就有意思了,结婚后住父母家,并且孩子还随女方姓,在他们那个叫做上门女婿,对女方来说,应该是叫做招赘吧?
这些话杨桢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一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杨桢思索着,又问:“那娘,为何与贤姨一家那么好?他们又不是我的亲外翁和亲外婆。”
姚氏决心让袁媛稍微懂得些姚家的关系,至少明日不要乱说话,便耐着性子解释道:“娘的阿翁随姚氏宗亲定居吴兴,生有五个孩子,三男二女。贤姨的爹爹是长子,明日你要叫大外翁;娘的爹爹,就是你的外翁,和梓哥一样是次子,他们是一个娘亲生出来的。大外翁当年过考成医学生,便留在京中,然后与大外婆成亲,三十年来都在京中为官。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但都不在京城,所以娘和贤姨自然很好。”
“那贤姨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吗?”袁媛扯扯姚氏衣袖问道。
“这个我知道,”在一旁也迷迷糊糊的杨梓举手说道,“有二舅父。”
“二舅父是,贤姨的亲哥?”杨桢有些傻了,一般家中会留女招赘都是因为没有男孩,姚家这唱的是哪一出?
姚氏整理了一下措辞,简单解释说:“不是堂哥,是娘的亲哥哥。就和你们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一样,娘和二舅父也都是吴兴的姥姥生的。但是在名义上,二舅父是贤姨的亲哥哥。”
耶?这是不是过继?
这时,姚氏试图让两个孩子理解:“你看,贤姨没有哥哥,娘有两个哥哥,如果娘让给贤姨一个哥哥,娘和贤姨都有哥哥了。”
“这样真好!”袁媛开心地拍手道,心里却道自己猜得没错,果然就是过继。
“那二舅舅如今可是在姚府,他怎地没来看我们?”
杨梓、杨桢昏迷时,姚家人都第一时间赶来探望了,甚至连与姚鸿同在翰林为官、小方脉的齐医官也被姚鸿请过来了。
可杨桢记得问起过柳娘,当众确实没二舅父这个人物出现过,难不成被过继之后为了避嫌,就不和亲妹妹来往了?
姚氏听着女儿这么说,表情古怪,含糊道:“二舅舅自是在姚府住的,只不过前些年有意修道,一直随真人远游修行,行踪时常不定。”
说完,便主动结束了今晚的话题,赶着杨梓去喝药休息。
杨桢躺在床上仔细想想不禁有些咋舌,就是觉得奇怪,按姚氏的意思,二舅舅被过继到当官的大伯家后,没有继承香火跑去出家了?那这过继得真是没什么意思。
杨桢重新整理了下思路,杨家两兄弟间有嫌隙,七八年前应该是出了什么使得杨洙携家带口远离京城,甚至到如今比起杨家更亲近姚家。
而姚家呢,过继了嗣子后,嗣子去当道士了,但却依然对嗣子的亲妹一家百般照顾,或许是因为愧疚?
这么想起来,杨家和姚家,都十分古怪!
第二日,格外神清气爽的姚氏请完安,领着两个孩子上了骡车。
今日与姚氏出门,杨桢轻松多了。
姚氏并不会像昨日李氏那般要杨桢守规矩。看到杨梓和杨桢对着临街的驶过的店铺、行人兴致勃勃的讨论,姚氏索性在车上连帷帽也不摘,让孩子们大大方方地掀起车帘往外瞧,自己隐藏在帷帽下的脸上不自觉也挂上了舒心的微笑。
往姚家的方向和昨日去相国寺前一段路程是相同的,不过是到了马行街的十字路口,相国寺往左,姚家往右。
姚家所在街道的临街一面是迎客的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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