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战士的尊严(1/2)

很快一月时间便眨眼而至，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天气，万里无云的天空上，烈日高悬，比往日更加的慷慨热烈，偶尔飘来的一缕微风，带来的也只是一阵燥热。

今天便是与厢军约定的每月大比的日子了，上千官兵赤裸着上身在校场着站着，用的是最标准的军姿，倒是整整齐齐，好不威风。

火辣辣的太阳把汗水从他们身体里蒸腾出来，又毫不留情的带走，秦武在看台上甚至可以看到因为大量汗水蒸发而扭曲的空气。

秦武今日的要求很简单，站军姿，哪一营在两个时辰内坚持的人更多，哪个营会赢得胜利。

很公平的较量，两位都统都没有异议，但是广州府八月份的午时，这个天气最酷热的时候，自然给这个简单的较量增加了无数倍的难度。

火热的太阳毫不留情，丝毫也不吝啬的散发着的光与热，只半个时辰，所有的战士浑身就被晒的皮肤通红，浑身无力，但这更是意志的较量。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丁大有的一营开始有些士兵主动放弃，他们没有什么要坚持的理由，一个时辰的坚持已经够给都统面子了。

下场的人很快会有冰镇的绿豆汤被送来，也会有医者给涂抹上清凉的药膏，士兵们一边享受着难得的凉爽，一边大声的嘲笑着场上战士的无意义的坚持，仿佛他们才是人生的赢家。

更多一营的士兵也忍受不了这种ròu_tǐ和精神上的折磨，很快三三两两的士兵，也加入到喝绿豆汤的队列，一营还在炎热下坚持的兵士此刻已经不多了。

而马原山的二营军士，虽然一个时辰过去了，却没有一个退场，虽然嗓子干的冒烟，虽然也想去饮用凉爽的绿豆汤，虽然身上的皮肤开始被太阳晒的疼痛难忍，可是没长官的命令却是无一人退场，这是他们这个月听到最多的，服从命令。

又是漫长的半个时辰过去了，一营除了寥寥十几个人还在咬牙坚持，其他兵士都已经退出比赛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的意志更加坚定，他们内心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们有着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一营那些退赛的士兵早就没了开始的叫嚷，渐渐也沉默下来，再没有人在去调笑那些坚持的人，他们看着那些屹立在校场上的士兵，突然有些后悔起来，他们甚至有些迷茫，那些人的坚持是为了什么，而自己又为了什么。

在烈日的不断摧残之下，二营终于开始有人坚持不住了，部分体弱的士兵开始中暑倒下，马上被早已准备好医者拖下场去救治，但是更多的士兵还在坚持，现在的他们大多是在和自己的意志做斗争，与炙热做斗争，与疼痛做斗争。

意志的斗争还在继续，但是马原山的眼睛已经湿润了，经过一个月的训练，这已经是一支铁一样的部队了，自己却从来不知道他们会带给自己这么大的震撼。

无数次想张口让他们停下，不要比了，无数次想要喊出口，每当看到场下战士们一个个倒下，他的内心便多一分感动，只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开口，这些战士们的坚持将再无意义。

这是一个个多么可爱的人，交给了自己多么壮丽的一副画卷，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带头训练而已，难道不是应该如此么，自己没有做什么，只是和士兵们吃的一样，住的一样而已，这不是理所当然么，自己确实没干什么啊，只是把拨付的伙食费足额给士兵吃饭了而已，这难道就值得士兵们如此拼命么。

马原山想不通，他不知道是秦武给的训练册子管用了，还是别的原因，现在只是让他心都快跳出来一样，恨不得跳下去与士兵们一起去接受煎熬。

丁大全心里早就骂了士兵一百遍了，从第一个不给他争脸的，到三三两两退场的，只恨他们不给自己争气。

来之前不是说好的么，每个队正都拍着胸脯保证，每个都头都笑着让自己放心，可就是这些人率先带人退场，这就是他们给自己的保证么。

如果不是秦武规定不能说话，不准影响士兵的话，他早就大骂开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为什么自己也有点热泪盈眶了，这些下等的兵卒，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铁一般的意志了，受点苦楚就大喊大叫才是他们的本性，遇到敌人望风而逃才是他们的本性，这一切都不该是这样啊，难道那本册子真有这么大的魔力么

丁大全不由的看了秦武一眼，他还是不信能用一本册子给兵士带来这么大的变化，让死猪一样的厢军也脱胎换骨？

柳县尉今日也来到了现场，因为拳头握的太紧，以至于让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掌扎破，鲜血一滴滴的打在燥热的土地上，荡起一圈小小的烟尘。

他只感觉心脏在膨膨的直跳，好像考武举时候的军鼓，要把人的血液抽光，每一丝力量都融合进了身体，这一刻感觉自己拥有的力量能把天打一个窟窿，一种久违的力量融入血液，缓缓注进了那本已经干枯的心脏，让他那早已死去内心也开始有了波动。

秦武也被这些士兵的精神震撼了，看着一个个咬牙坚持的士兵，一个个被太阳晒的皮肤爆裂的伤口，一个个中暑倒地后荡起的一片灰尘。

秦武也感动了，战士们从来要的不多，只是让你去懂他而已，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功劳，也不是册子的功劳，是他们自己，是他们体力流动的热血，是他们仅存的骄傲。

秦武没有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