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善园，洛阳民间练武场，有身手的人都愿意来此比试一番。

满园的兵器靠墙而立，在日光的照耀下冷峻肃穆。

“一个练武场，处处都是血腥之气，为何还取名为善？”剑手青沿着园子踱步，查看这里的兵器。

“那依青姑娘之见，我们习武为何？手握兵器为何？行走江湖又为何？”风归凌站在入口处，环视四周。

“南境不比中原，时常有外族来犯。我习武，自然是为了守护我的山林和山民。”剑手青握住腰间的佩剑。

“你呢，桥姑娘？”

“我自幼学琴，习武也是为了让人琴合一，只要能把琴弹得更好，我都愿意学。”

风归凌又望向梁旖施，冲她扬扬下巴。

“我可没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习武，因为我喜欢。我走江湖，还是因为我喜欢。”梁旖施半个身子倚在墙壁上。

风归凌耸耸肩，“那不就结了？虽然每个人习武的理由不尽相同，但是没有人是为了作恶，若习武之人能一心向善，守护世间太平，岂不更好？取名叫善园想来也是一种善意吧。”

“强词夺理。”梁旖施走到风归凌身边，“若照你所说，这江湖上人人都武功傍身，又怀有善意，怎么还会发生命案？我们今天也不用到这里来。”

“各人立场不同罢了。”风归凌看进她的眼睛，“案件尚未查清楚，你又怎么知道究竟谁善谁恶。”

释空和释凡来迟了，匆匆走进善园，看到梁、风二人僵持着互不让步，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

“师兄！”剑手青跑过来，从中间散开了梁旖施和风归凌，打趣释空道，“你从来都准时，为何今天迟到？”

释空食指中指合并，指向她的眉心，“你还说？要不是你……”

剑手青忍俊不禁，用笑声化解方才紧张的气氛。

善园里的死者名叫李铁，生前在西市摆地摊画像。

画摊前的人群总是络绎不绝，并非李铁画技高超，而是他总是照着人的模样画动物的脸谱。

精心打扮的妙龄女子，在他笔下是莽撞的大鱼。

无所事事的中年男子，在他指尖是慵懒的猫。

而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在他纸上是山间巨兽。

“我去过西市。”释凡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他旁边摆算命摊子的老爷子说，李铁并不喜欢与人说话，通常都是来画画的人会说一些自己的要求，李铁就盯着人看啊看，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就埋头作画，画出来就是一副四不像的动物画像。”

“这么个画法，早被人掀摊了吧。”梁旖施忍不住插话。

“嗯，还真是。”释凡点点头，“一开始大家都不能接受，闹着要退钱，李铁硬着头皮不退，也不开口辩解，好多次都被人掀摊暴揍。但无论前一天被揍成什么样，第二天一早，李铁还是重新支起了摊子。”

“那后来呢？”桥雨霖问。

“后来不知怎的，大家就突然开窍了似的，都接受了他的画，还排着队的来请他画画，就想看看李铁把自己画成什么动物。”

“还有这回事儿？”风归凌也来了兴趣。

“那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很多人家里都有李铁的画作？”剑手青思索着。

“正是。我和释凡正打算今天走访一些他画过画像的人家。”释空应和到。

“那老爷子还说，李铁受害的那日，他下午早早就收了摊，很多还在排队的人他都不画了。”

“收了摊，他去哪儿了？”剑手青追问到。

“这就是不同寻常之处——他哪儿也没去。”释凡望了大家一圈，“收摊之后，他就静静坐在摊位前，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直到接近傍晚，他又铺开纸笔，默默地画了最后一幅。”

“画了什么？”梁旖施和风归凌同时问出口。

释凡摇摇头，“没有人看到，老爷子也没看到。”

“那画呢？”众人比释凡还焦急。

“他走的时候揣在怀里带走了。笔墨纸砚还散落在摊位上，他就像是要去街对面吃碗面条一样的站起来走了，但是再也没回来过。第二天就听说他死了。”

李铁就横死在了善园里，被大力掌重伤，身体从屋顶上跌落下来，周围都是碎乱的瓦片。

众人站在尸体横呈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释凡，说一下仵作验尸的信息。”释空低沉着嗓子。

“李铁是四号尸体，死亡时间是酉时和辰时的交接点前后。他的身体里一切正常，没有中毒，没有中蛊，没有饮酒，也没有经脉紊乱。”释凡飞快地回忆。

“老爷子说他傍晚时分画了最后一幅画，然后起身离开。酉时，辰时，交接点……那他从西市走到北市的善园来……”释空突然目光敏锐，“只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

风归凌仰起头，透过屋顶上的大窟窿看到天空，她开口询问，“他的后颈或后腰有勒痕或者淤青没有？”

“背部有大片淤青，是从屋顶上重摔下来所致。其他地方没有。”释凡认真地回答。

众人齐齐抬起头，耳畔有风略过。

“他有武功。”

“是极快的脚功。”

“还有轻功。”

“内力也不差。”

“嗯！”

“释凡，还有一事！”梁旖施猛然想起了什么，“死者的手势，你可还记得？”

“嗯！”释凡左手抬在半空中，食指和中指并拢，其他指头蜷缩，直直指向正前方。

“诸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