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棋子(2/2)

没想到风情会说的这么直白，风离愣了一下，然后唇角重又带起笑，开口道，“棋子？我们谁又不是呢？”风离眼中十分沉静，可是，他的声音却很轻，轻的尾音几乎要散在风中。

风情不知他口中的“我们”指的到底是谁？是他与她，还是别的，但是，她却从他的语中听到了一丝悲哀。

风离，或者说，现在的沈钰奴语罢，唇角又带起了那种温和却疏离的笑，然后向风情开口，这次说话时，不知为何，语气稍稍带了些许温度，“以后记住了，本君名唤作沈钰奴，风离，已经死了。”

风情闻言，想到风孽云的态度，然后点头，沈钰奴见此微笑，道“你该退下了。”对风情眼中的疑惑视而不见，对他为什么从风离变成了沈钰奴，绝口不提。

风情走时关上了殿门，沈钰奴望向天际，脸上带着的笑落了下来，眼中苦意和落寞无处可藏，“我们都是棋子，谁，又不是呢？”

他低语，语气迷茫。

连冕尊风孽云都是，他们又有谁不是呢？

魔界。

风孽云醒过来时，眼中带着些许迷茫，但是，只是片刻后，她的眼中迷茫尽数散去。

……她在离别都看着风离来后，将原本准备自己处理的离别都的后续事情都留给了已经是沈钰奴的风离，可是，等她入了虚空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似乎，直到现在，她的鼻息间，似乎还散发着魔界睡眠花散出的甜腻香气，风孽云感受了一下这处天地之间的空间规则，却只感觉到了浓郁的魔气，还有，萦绕在鼻息间若有若无的清冷的浮罗花香。

风孽云大概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魔界中心，望断崖下，帝师玉无缘沉睡了千万年的地方，而她，应该是被暮云深，甚至帝师玉无缘本人下令让人把她带到此处的。

巨大的深谷，被种了一丛一丛，永不凋零的，开的灿烂的浮罗花，黑白相间，清冷间却透着几分妖娆，风孽云坐起来时，她见到有长长的黑白色的素纱从山谷之上垂下，浮罗花间，有玉台处在深谷中央，石壁上镶嵌着的月光石照的这个山谷有如白昼。

帷幔翻飞间，风孽云见到白衣的帝师跪坐在蒲团之上，手中捏着一颗棋子久久不落，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他的侧脸清冷，却是不同于暮云深的温和。

……温和，从来不是温柔。

在风孽云心中，暮云深也从来不是帝师玉无缘。

带她来魔界的，她不知道是谁，因为以暮云深和玉无缘的傲骨，他们绝不会用睡眠花这种东西。但是，想让她来魔界的，一定是帝师玉无缘，而不是暮云深。

突然的，风孽云脑海之中突然有陌生的画面闪过。

……“师父，你睡了那么多年，都不来看看我。”女孩撒娇，她的声音十分娇俏。

“都这么大的人了。”男声低沉温柔，带着宠溺，“你今天刚刚醒，我就来看你了，你还不满意。即使在你没有醒时，我都分出了一道影子在人间陪着你啊。”

“一道影子怎么能和你相比。”女孩的声音又起，却让她十分熟悉。

――那是……风孽云自己的声音！

画面一下子幻灭。

风孽云惊讶，陌生的记忆中，她那是在对着谁撒娇？或者说，撒娇的那人是谁？她不是她自己！

“呦，你醒了啊。”男声从玉台上传来，握着棋子的那人转过头来望她。而他的声音落在风孽云耳中，低沉温柔，与她脑海中刚刚出现的陌生记忆中的那人的声音重合。

风孽云的眸子闭了一下，然后睁开，藏起其中情绪。

刚刚出现的画面中的那两个人，是……帝师玉无缘和凤皇宁渊素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