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旱灾，那些年(1/1)

看着吃的香甜的弟弟妹妹，杜可儿心里既满足又充实。虽然手里还是没钱，没粮，可是如今的杜馨儿脸上曾经的愁苦早就不见了，小豆丁似的弟弟也长了点肉起来。只要努力，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不过每天这样吃野菜喝汤也不行，虽然鱼汤木耳什么的都是很滋补的东西，可是人总得吃大米白面才行，否则两碗汤下去，肚子再饱，心里也不实在。挣钱已经迫在眉睫，家里的盐马上就要见底了，这可是个大问题。如果不吃盐，过不了几天估计姐弟三人又得焉巴了。

“馨儿，明天咱们再去山上转转去。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去镇上卖，家里怎么都得买点米面来吃才行，还有肉。小志正在长身体，又是男孩子，得吃米面肉食才能长得快。这几天我这心里也闹得慌，太缺油水了。”

“嗯，大姐。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说不定还能找着兔子呢~”今天的收获太好了，现在在馨儿心里，大山就是个宝地，大姐在山上找到这么多吃的不说，以后兔子还能换钱。早知道以前就不去天天摘野菜了，也和大姐上山说不定现在小志也能长得和东叔叔家的小宝一样高了。

小宝全名杜小宝，他爹是杜向东，姐弟三都叫他东叔叔，曾经和姐弟三的爹杜二柱是一起在镇上做工的。两家孩子也就处得很好。后来十里八乡闹旱灾，镇上物价疯涨，帮工都被赶回了各自村子。靠着家里的粗粮苦熬了四个多月，看着孩子饿得头大身子小的，杜二柱一个人悄悄上山想套个野物给家人补补，当时村里其他几家也有胆子大的男人这样打算，于是五六人一起去了山上，可是最后回来的人里独独少了三人的爹。另外几人背着三孩子告诉了他们娘一个残酷的事实，深山里饿疯了的野猪把杜二柱拱下了山，等几人下去找时，除了带血的衣袖什么都没了，估计是被别的大型野物给吃了。几人被吓破了胆，拎着几只野鸡野兔就跑回了村子，从此村里再也没人敢去深山了。连后来灾年过了，最多也就在林子外围打打柴。

柳氏是个简单的人，杜二柱在时将他们娘儿四个保护得很好。遇上这样的晴天霹雳，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将杜向东给的野鸡接过来，想着家里年幼的三个孩子，强撑着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稀饭里的米给得足足的，那是用熬好的鸡汤煮的。看着狼吞虎咽的三人，柳氏藏在房里捂着被子嚎啕大哭。当天夜里柳氏就发起了高烧，在那个旱灾时期，饥饿与疾病最是能要人命。

柳氏只撑了三天，就在一个夜里离开了。当时杜可儿才刚满11岁几个月，带着9岁的妹妹，3岁的弟弟，手里紧拽着柳氏死前给的那个小布袋。安安静静跟着村里帮忙的人安葬了不到30，温柔却又脆弱的娘，和这父亲的半截袖子就葬在村东头杜家的墓地里。从此独自支撑起一个家。带着弟弟妹妹挖草根，煮树叶吃，终于熬过了那个冬天。

等到春天再次到来的时候，12岁的杜可儿已经瘦的快要皮包骨了，不过朝廷的赈灾粮终于到了村里，虽然领到手里已经为数不多，不过镇上的粮价也终于恢复了。杜可儿将小布袋里仅剩的200文铜板全都换成了玉米和黑面，这两样是当时仅有的粮食中最便宜的，黑面4文钱一斤，玉米和着芯不到两文钱一斤。这一下买了大概有70斤的口粮，姐弟三在春末的雨水里欢欣鼓舞，在夏季到来时，将家里的三亩地都种上了玉米。和着满山的野菜，姐弟三苦苦支撑着，结果玉米没有大丰收，可能是旱的太厉害了，也可能是玉米种不好。到了秋天的时候，三亩地一共才收回不到40斤的玉米，可以做柴的玉米杆倒是收回了十几捆。将那些手指细的嫩玉米芽全部掰扯下来，和着玉米连梗一起磨成了粉，这就是一冬的粮食了。

姐弟三人靠着精打细算，勒紧裤腰带，熬过了艰难的两个冬天，可最苦最累的可儿却离开了人世。杜倩（如今的杜可儿）想，可能是老天爷看这个小姑娘太辛苦了，所以把自己派来了吧！但愿在天堂那个受苦受难的小姑娘能够不再忍受饥饿严寒，能够幸福安康。

“好，咱们再去山上兜一圈，看看运气怎么样。”杜可儿手一挥，带着杜馨儿出发了，还是一人一个背篓，小志懂事的留在了家里照顾兔子。

上山的路被姐妹俩踩出了一条羊肠小道，比起第一次上山方便了很多，路旁的野草也被小小的清理了一下。除了刚进山的路口被姐妹俩默契的遮掩住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杜馨儿开朗了很多，胆子也大了起来，估计是这山里的收获太大了，今年的饱餐还是进山换了的，如今杜馨儿对大山的热爱仅次于杜可儿。

姐妹俩照列将路上已经可以采摘的野菜挑选着摘了些嫩的，偶尔发现了蘑菇木耳也不放过。如今正是春末，野菜发芽慢了下来，得多采摘些等风干了以后吃也行。以前也是这样做的，不过如今的杜可儿是换了芯的，脑子里注意大把大把的，也就不是那么怕挨饿了。所有由着馨儿去采摘野菜蘑菇，自己则是到处看，这林子里树木茂盛，越往里走，草类植物越少，倒是经常能在大树底下发现一丛丛可爱的蘑菇。

突然，杜可儿发现在一些灌木丛上牵绕着很多眼熟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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