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五的秘密(2/2)

薄荷迷人的清香在两人细微的距离里萦绕，沈知舟贴到她的耳边，吐着猩红的蛇信子捕捉他的猎物:“十五，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一瞬间，犹如惊涛骇浪卷起万丈波澜，呼啸着冲刷了十五的心。

她紧抿着唇撑着上半身顶着沈知舟的眼神故作高深，不敢泄露半点兵荒马乱的情绪。他眼底洞悉一切的神色彻底惹怒了十五，她形容不出那种眼神。却极容易想起他的眼神，她厌恶那种眼神，厌恶这种由于不清楚的过去导致未来被控制的感觉。

是的，随着她越长大就越感觉到整个客栈被一张织的越来越密的网罩住。她就像被囚困的鱼，装在别人做好的鱼缸里。

十五很少避讳过去，一方面确实是她知之甚少，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无法从任何途径用任何方式挖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她曾经一度对那些过去有着虚无缥缈的好奇，但这些无非是戳在她胸口的刀子。

她喜欢安定的生活，但不可知的过去会让她陷入“由于不可知的过去会导致动荡的未来生活”这个命题，而这又会让现在的她无法安稳度日。

当一个正常人拥有秘密而本人知道秘密的存在，但是对秘密本身一无所知就会产生合情合理的怀疑。十五通过道哥背着师父积极的接触外界事物，她从来没在老半仙儿面前表现过。

因为这会使得她那个“养着白菜怕猪拱”的师傅陷入忧郁的自我唾弃的精神世界，但她绝不会停止伸出向外收集新鲜事物资料的触角。只要足够小心，外加一点点套路，她总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月亮越升越高，漠雍城也被整个拢入了月光中。不同于阳光温暖热情的照射，月光是平缓又自带凉意的抚摸。

贺州羡没想回西楼，他们住的小院子可能会在这几天受到骚扰。他还不想那么早的跟旧识遇上，另外还考虑到十五是个从小就养在深闺导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姑娘。

天门可都是些场面人，讲究排场。提前上个速成班临时抱佛脚也算对得起他无意占的便宜，好歹人家也是个端正的姑娘。

想着想着贺州羡就停了下来，守株待兔的等着十五撞上来。十五没有如他所想那样撞上去，而是停在了他的身后，走到他身边，脱下了另一只手套递给他。

手套很温暖，套在贺州羡的手上。上一个人留在柔软的布料的温度传递到他冰冷的手上，意外的贴合。贺州羡脱下早先那只冷了很久的手套追上十五还给了她。

“送给你吧，暖手。”十五接过去往里放了一些红色的草又放回他手中，“带着它会舒服些，我往里放了点火焰草，你总不想被冻死吧。”

……贺州羡低头看着忙碌的十五，半张脸都裹在围巾里，呼出的白气一半散在空气中一半打在围巾上，朦朦胧胧看不清脸。他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怕是空梦一场水中望月，雾里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