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七窍玲珑锦盒(四)(3/4)
眼睁大几分,盯着樊俊生的脸。“不知道,没见过。”樊俊生说。
季堂不说话了,转过身子背对着樊俊生,仰着头不看他。两撇胡直接走过来又用脏抹布堵住他的嘴巴,他意识到不对劲要喊时已经来不及。铁锤似的拳头密集地砸在他胸口。疼的他只有竭力的哼哼,还有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这是他能做主的反应。
“要不要我再问一次?”季堂问这句话时已经靠近樊俊生,他嘴里的脏抹布也被两撇胡拿掉了。
“不,不要。二少爷,我真没见过那个盒子。”樊俊生用最大力气摇头,却连自己都感觉不到,脑袋还是耷拉着。上半身骨头疼的像散架一样,要不是有绳鬃」兰苹崽毕吕础!拔抑惶小——顾小姐说有个盒子叫七窍玲珑盒,是原来楼东大街开锁铺的卍十三临走前给的,里边有啥她没说,我也没敢问。二少爷,我说的是真话,求您饶了我吧。”
“哦——卍十三?嗯,有意思。”季堂说着小眼睛眯成两条缝,忽然睁大看着樊俊生,“心懿对你那么好,会不会早告诉过你里面装的啥宝贝,你给忘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她只说过是个比巴掌大的方盒子,外面刻着花纹,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了!求您放了我吧,我马上离开聊城再也回来。”樊俊生这时候真想长翅膀飞出聊城,他还有伟大的理想等着实现。
“嗯,我相信你没说瞎话。”季堂说着转身走几步,双手又袖在一起站在那里,既不回头看也不说话。
两撇胡过来也没说话,再次用脏抹布堵住樊俊生的嘴巴。他瞬间明白了凶多吉少,吓得又摇头又流泪,用哼哼祈求他不要再打,却只剩下竭力挣扎能做。
只见两撇胡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把刀鞘又揣回去,冲樊俊生阴森地笑笑,这是他今晚露出的唯一的笑容。把两寸多长的刀刃在樊俊生眼跟前晃晃,呲着牙说:“小子,我家少爷相信你,看这份儿上我给你来个痛快。要记住了,下辈子不管托生成啥,都得本本分分的,不是你的别强求。”说着用刀刃挑断樊俊生胸前的几节绳子,又一层层挑开衣服。
到这时候,樊俊生彻彻底底的绝望了,眼泪不停的流,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痛恨,还有后悔:“娘啊,我早该听你的话呀,初一那天走就好了,无论到哪混着都比死喽强。小懿啊,我对不起你,要是跟你一起走了,也不会落个这结果啊!老师,陈先生,小生再没机会报效国家了,小生好恨啊!”
“咣咣咣……”“咣咣咣……”
忽然响起一阵急切的砸门声。两撇胡迅速把匕首套好塞到怀里面,扭头看向季堂等指使。季堂皱了皱眉,随后冲外面努努嘴。两撇胡点点头快步走出去,顺手带上门,季堂紧走几步站在门后,耳朵贴着门框听着。
外面一团漆黑,隐隐约约还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时间不大外面传来两撇胡的喊声:“二少爷,二少爷,出来吧。是南浔周家的人找您说事儿呢!”季堂这才开门出去,随手把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时间,发动机声音没了,季堂和两撇胡没回来。樊俊生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绳子松动了一些。原来绑身子和胳膊腿的是同一条绳子,两撇胡割断绳子时就已经开始松动。他从绳套里脱出来没站稳摔倒在地,从内到外都是疼的。他也顾不得疼,强忍着爬起来往外走。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子,整个院子都没有灯,一片漆黑。他蹒跚着走到前面推门,门是虚掩的,另一边的窗子和门外透着微弱的光线,显然是个临街的铺子。他过去再次拉前门竟然也是虚掩的,咬着牙走出去才发现是楼东大街,左面依稀能看到模糊的文岳楼。
弄清方向以后他决定往城外逃跑,决不能因为这拖累母亲,走几步还故意抹一把嘴角的血擦在墙上。出东门他继续向前边走,身上的剧痛使他脑袋开始发空,体力也渐渐不止。忽然不知道被什么绊一跤,摔倒的同时“哇”的吐出一口血,他分不清吐到哪里了,或是是地上,也或许是衣服上。他费劲地爬起来轻飘飘往前走,胸口疼的厉害,感觉就快死了。泪水不听使唤的往下流,心里呼唤着:“小懿,对不起,小懿,我真该听你的话一起离开聊城。小懿,对不起,我觉着梦想要泡汤了,我快要死了,小懿,小懿……”
走着走着感觉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身子摇晃的更加厉害。恍惚中看到前面路边挂着红灯笼,或许是幻觉让他看到有个“药”字,晃着奔过去用尽浑身力气砸门。门是真实的,不是幻觉,他觉得又有希望了。的确是有希望,他听到里面有人答应着跑出来。心想,小懿,我有救了。门开的一刹那,他再次失去意识,身子栽倒在门槛上。
三月十八这天聊城热闹非凡,从大早上就很明显,咚咚咚几声礼炮响,人们涌出家门跑向街头。大多数人听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有些本打算去奶奶庙赶会的人都改变主意——赶会明天还有机会,实在不行还有明年,可是季家和顾家联姻只有一次。据说凡是到两家贺喜的都有红包拿,面额大小起码是沾沾喜气。还有人说参加这次婚礼的大人物多了,本城五大家族三大世家聚齐,县长、专员2、省长都会到场,听说上海、南京也有贵客要来,场面自然不会小了。
上午九点整,滴滴答答的喇叭声响起,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从署道西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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