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甄一审案(4/7)
过的,什么鲍鱼熊掌,就连饭后的甜点竟是“燕窝血玉温”。靳公仅此于大雍四大国公,这样的奢华不过是靳公为保全颜面罢了,靳家已是几代未曾再朝为官了,不过是收取汾阳封邑上的租税还有一些作坊的生意,却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靳公亦是不易。
纸醉金迷,繁华榭后,不过如此。
也果然不出寡月所料,元宵饭后,靳公单独留了寡月,寡月被靳公叫到了松景楼靳公的房间内。
华灯暖晕,一室如春,当三两个华服的丫鬟美人们放下瓜果退了出去。
靳公才咳嗽一声,问了问寡月为官情况。
为臣不易,也确实不易,靳公讲了许多,诸如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又举了许多这样的例子,当然不乏……大雍阴氏。
寡月闭目颔首,掩藏在白袖间的手微微握起。
从阴氏一族灭门至今,便一直是以反面的教材出现在世人的记忆里,阴氏,在寡月脑海里,便是鲜血凝成的两个字眼,从出生至今,伴随着他的成长,是肩上的重任,也是使命……
许久,靳公端起手边上的茶杯来微微抿了一小口后说道:“你有心思。”
寡月怔了片刻,没有立刻作答却是朝靳公拱手。
“不妨说来听听。”靳公和蔼的笑,就在这一刻,寡月的内心仍是温暖的,他从小受到的来自陌生人的关爱太少,虽然儒家所言要仁厚待人,世界上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他没有将人性常常挂在嘴边,只是毕竟,他所受到的关爱太少了……
靳公竟是亲自给他添了茶水,毕竟是心中有愧这个孙子吧……
“你不妨说说兴许我还是能帮些忙的。”
几番挣扎,寡月叹了口气,反正如今没有眉目,他又不知到哪处去求人,不如同靳公说说,于是寡月只说有一个好友在江南犯了事,如今要被送到了京城刑部来。
靳公听完后,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才道:“刑部我倒是认得一人的。”
寡月一听眉头一动,当即跪地。
“请祖父指导。”
靳公未接话,而是从座椅上站起,走到书桌前,翻了翻书籍什么的才说道:“刑部的一个侍郎祖上是汾阳人,虽说早年离开长安,我曾照料过他的祖父祖母,后来他成事荣归后曾言过报恩,那时候我也只是笑笑,未曾多言。”
“既然你对你好友如此深信不疑,只要他是真的无罪便也无需担心了,取我手书一份吧。”靳公说完,便开始执笔手书,“虽不见得有用,倒是多一分希望的。”
寡月没有料到靳公会如斯,他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昏黄的灯影下执笔手书的老人。此刻,他的心情无比复杂起来……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哪怕是一分好,也念着……
靳公写完,将那褐色的信纸递与寡月手中。
“那刑部大人,姓别,别韫清。”靳公说道,拍拍寡月的肩膀。
“南衣啊,信收好,我要休息喽。”
寡月深似海的凤眸里涌起一丝暖意,他作揖,虚扶了老人一把。
那老人挥挥手轻道了一句:“退下吧。”
待素衣的少年走出房门,那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从松景楼里头出来,寡月瞧见了小易,卫箕不在定是牵马去了。
寡月柔声道了句:“回去吧。”
白衣少年方走了数步,步子一顿,显然察觉到了周围有人在看着他们。
他不觉薄唇微扬,无奈一笑,这靳公府瞧着他一举一动的人也真是多,他不会忘记在科举会试的时候有人给他投毒,更不会忘记这里有两个一直想对“靳南衣”不利的两姐妹。他也能理解在靳公房里的时候,靳公要他将信纸收好是为什么。
他只是顿了一下便大步抬腿离开了,那谢珍瞧着便不像是个聪明女子,将靳南衣赶到江南十几年,在他将入京参加会试的时候还行投毒之举,怎可能一下子便变聪明了?不难猜到她背后有人指点。
这个人,要他说,应当是,谢赟。
“玉琼,你说这老爷子叫他进去都说了些什么?”暗处一个紫衣华服的贵妇人同她身后一个与她一般年纪的女人说道。
谢珍看着年轻,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二十五六的样子,她没生过孩子,却也一直保养的极好。
“夫人,大老爷(谢珍兄长)那头不是说了,要咱们先别多想的吗?”那嬷嬷说道。
“卡擦”一声女人折断了一根枯木。
玉琼骇了一跳,凝了一旁的妇人一眼,住了嘴。
她也不过一个苦命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没了孩子,死了丈夫,如今一心为谢家着想,想让妹妹的孩子有所发展,谢家便也有发展,她这一生又何曾为自己活过?
那紫衣妇人未说一句,便是转身离去。
从靳公府里出来已是酉时末了。
卫箕与小易驾着马车直往东城去。
车中寡月揉了揉额角,方才少饮用了些酒他颇觉得有些燥热烦闷。
他将车帘挑起,竟然破天荒的想吹些冷风。
马车将将过了十四桥,便被一人拦下。
“我家公子有请车中公子上楼一聚。”
卫箕与小易相识一望,竟是不约而同地问了一句:“你家公子是谁?”
“荥阳,郑子衿。”
车中少年一震,荥阳郑子衿?他与他又有何交集?
他不禁想起他与顾九在江南那年的元宵夜来。
寡月只觉得周身冷意袭人,他与顾九那日皆是蒙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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