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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一后来时常在傍晚看见陈桠楠在800米跑道上一圈圈不停歇地跑。
她们曾在跑道上打过照面,时一拎着林越没什么重量的包,等着缓缓由远及近的陈桠楠从面前跑过,在一边站定生怕挡道,她们明明白白的对视了一秒,又默契地若无其事的避开视线的交汇,陈桠楠淡淡然地从她面前跑过,时一抓背带的手不自觉得紧了紧,没有相互招呼,她努力忽视心里的那点异样。
她穿过跑道径直朝林越走去,乖乖的把包递给他,问他回不回家,一起踢球的队员满是八卦的口哨声和起哄声,她才觉自己的话太过暧昧,强装镇定以表示自己没别的意思。林越放学时下楼从她班级后门进来,就这么大咧咧地把自己包往她桌上一放,满脸讨好:“帮我看会儿包,要回去了喊我一声。”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就转头跟小伙伴勾肩搭背冲去操场了。
林越突然出现在她的班级,她有一瞬的诧异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像高一时好几个等他放学的落日时刻,像心照不宣,像理所当然。她倒没急着回家,自习课上写的英语习题还剩一些,索性把最后那部分写完再回去,班级里的同学三三两两的回去了,她固守阵地,解析英语阅读题。
江则离开前对她说:“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早点回去。”
日落的时间一点点提前了,渐渐有了入秋的迹象。
江则总是给予她无以回报的温柔。
她点点头,谢谢他。
时一不太喜欢留指甲,指甲永远被她修剪得干干净净的,尤翘楚说她这是强迫症,所以她每次喝罐装饮料的时候总喜欢用尺子翘起拉环才好打开,江则每次见她在书桌内、轮番搜寻着尺子的踪影,就会主动伸出手说:“别麻烦了,我帮你开。”只需“啪”的一下。
时一有段时间莫名爱上了喝ad钙,隔三差五的往小卖部钻,一排有六小瓶,小卖部不单瓶卖,所以每次买ad钙时都会分给韵之和江则,她课间、午休时段做题乏味时就插根吸管喝ad钙,思路卡住时透明的吸管就会被她咬得瘪瘪的,半天也没见她吸上来,等她继续顺畅的吸上一口,一定是成功把结解开了。
她甚至会习惯在考试当天揣包绿箭塞兜里,临开考前半小时左右嚼上一片口香糖。
她和江则同桌的那段日子里,互动大多基于学习与分享。江则曾在她拿出一片问他是否要口香糖的同时好奇地问她:“考前嚼口香糖跟转发锦鲤是不是一个寓意?”
时一转念一想,也对,好像是这么个意思:“我初中时一次跟我同考场的别班的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告诉我,她爷爷跟她说考前嚼一片口香糖能带来好运。”
江则眼里折射着惊喜。
时一抿着嘴角勾着笑,跟她第一次听说时一样的反应:“换任何人第一次听说都觉得挺有意思的吧,原来好运还能以这种期盼的方式呈现。”
她一开始是因为新奇,后来是因为习惯。她保留着一些愿意不究其因而为之相信的小幸运,成为她琐碎生活中不容忽视的小确幸。
楼道里乌泱泱的一片,一团一团的满是被挡在各班门外的候考生,汇成窸窸窣窣的必要的考点和公式。一个年级里她毫无印象的女生,站在她的身边友好地递出一片绿箭问她要不要,她惊讶之余脑中想的却是嚼完口香糖得赶紧找个楼道里的垃圾桶扔掉挺麻烦的,可她真诚地说着对自己来说第一次听闻的新鲜的话,时一伸出手接过,感谢她无私地分享幸运的“秘诀”,一同嚼起了口香糖。这份独特宛如被命运眷顾。
学习的竞争中,难免保留私心,司空见惯,不外借补习班的重点笔记,新买的习题材料藏得严严实实,独享简便的解题方法……所以越发显得她同自己共享她所珍惜的“小诀窍”弥足珍贵。
那次无言的碰面后,时一别别扭扭地问过尤翘楚:“陈桠楠参加校运会的长跑项目了吗?”
尤翘楚也只是不太肯定的凭印象猜测:“没有吧,大概在减肥也说不准。”
“我倒宁愿你说是因为快体测了。”
尤翘楚摊摊手:“瞎猜的,我哪会知道她想什么呢。”
离校运会还有三周,午休时段啦啦操班在舞蹈室排练,有一段时间课间是看不到陈桠楠的身影的,她总是踩着下午的上课铃声进教室,而宋因冉在午休时段结束的铃响时就已经回班坐好有一会,有时宋因冉中午呆在教室午休,可陈桠楠却没在班里,尤翘楚在去足球部蹭空调的路上路过舞蹈室,都无一例外地能在舞蹈室一角发现陈桠楠站在别人后头一遍遍不知疲倦地跟跳着。
她想不到一心扑在学习上的陈桠楠能对除此之外的事上心到这种程度。虽有些好奇她的改变,却也只是顺路瞥见,与我无关的继续往前走,没到那种一探究竟的程度。
有次尤翘楚正好撞见从里面出来准备回班的宋因冉,很随口地问一句:“你们啦啦操排练这么辛苦啊,每天午休都练,中午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没话找话的瞎操心啥。
宋因冉解释说:“也没有,看个人进度,自愿的,也不用每天去。”
尤翘楚轻描淡写把这事跟时一说,就像很多个有一搭没一搭的日常分享所见所闻,顿了顿,灵光一闪,问她一句:“陈桠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时一突然怔住,却也只是语气平淡地回答:“不知道。”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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