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5/5)
起了头,看着贞娘,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望着楚慕染,嘴角颤抖着,似有几分犹豫。“姑娘……姑娘可否留在府上,只当是为了贞儿?”贞娘也看着楚慕染,眼里是企盼之意。
楚慕染却是摇了摇头,只是轻声笑道。“慕染知道李大人的意思,不过医坊那儿,慕染实在抽不开身,倒是每日辰时,可以来府上一趟。”
“那就有劳姑娘了。”李仁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眉眼之间却是淡淡的苦涩,似乎带着些难言之隐。
“大人客气了。”她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是夜空里清淡的月光。
而到了夜深人静之时,贞娘却躺在床榻上,只是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床帐,若有所思。
守夜的丫头也睡了下,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只剩下房内的一盏昏暗额烛光影影绰绰,映着贞娘面上复杂的神色。
她只是想起了那荒诞的梦境。
梦里她被李苒儿推进湖中,咸腥的湖水灌进了她的鼻子里。涌入了口中,视线被湖水冲散,冰冷笼罩着自己,浑身是彻骨的寒冷,她在水里挣扎着,失去了呼吸,也渐渐失去了意识。直到嘴里的腥气唤醒了自己,她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难受,身体是无端的冷意。她蹙着眉头。只不过想唤来霜儿,一张嘴,那般腥甜之气却自体内涌出,她只觉得恶心。翻身吐了一地。
她忽而又觉得脑袋重的很,虚弱着抬起了脑袋,李苒儿却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林瑞的怀中,笑得是一脸的得意,“姐姐,那湖水寒凉。是妹妹让你受惊了。”
她一惊,满头大汗地醒来,却见沈氏笑吟吟地端着一碗药汁。
“娘……”话还未说出口,沈氏却掰开了她的嘴,将那一碗汁水蛮横地灌进了自己的口中,她只挣扎着,抓破了身下的被单,却觉得喘不上气来,昏昏沉沉地又晕了过去。
梦里林瑞狼狈地坐在囚车之中,肮脏得像一个捉襟见肘的乞丐,她吓得花容失色,叫着“相公”自梦中惊醒,这才看见了楚慕染笑得莫名的倾城容貌。
“慕染……”她惊惧出声,似是想起了什么,只凄然一笑,“我确实是见过你的,是我拜托了你……”
她却依旧只是含笑道,“如今,你可是全都想起来了?”
如一排排尖锐的银针直刺入自己的额角,贞娘只觉得头痛欲裂,那些不堪的悲伤的片段自贞娘的记忆深处涌现了出来,她似乎记起了什么来,只是微乎甚微。
只不过是微乎甚微,却让她惊惶起来。
“我不知她们恨得我如此深。”刺骨的寒意将贞娘紧紧地包裹着,她忽然留下了泪来,脸上却是悲戚之色。
“你可是记起了林瑞?”楚慕染望着她,眼眸微动,将自己如玉葱般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神色恍然。
“我的?相公?”贞娘话里带着迟疑,“好似我拜托了你,希望林府能够不再重蹈覆辙?”
楚慕染点了点头,只是含笑。
贞娘却忽然瘫坐在被子上,“慕染,我办不到。”
“你在害怕。”平淡的语气,却是一语中的。
“我做不到,”贞娘是真的慌了,“我还依稀记得林府最后的惨淡,只是凭着我的能力,我真的能够帮他们吗?”
“你可以的。”她握紧了贞娘的手,贞娘的掌心之中是慕染手里滚烫的温度,她看着慕染眼中的笃定,一颗慌乱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楚慕染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会帮你。”
只是那一句,贞娘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像是从束缚了自己十几年的牢笼中逃脱了出来,楚慕染的手中,正是握着那金光闪闪的钥匙,贞娘的眼里是感激的神色。
不过等到李府的人松了慕染出了李府,已是夜深了。
楚慕染谢绝了李仁川的好意,只是只身行走在夜色中,夜色之中洛城的街道显得冗长而寂寞,夜色将楚慕染包裹在唯一的宁静里,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些伪装的笑容卸下,露出在夜空下忽明忽暗的清澈的面容,不带半分表情,似乎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楚慕染脚步一顿,耳畔是清冽的琴音,在街道的深处缓缓奏响,曲调并非悠扬,乐声也并非荡气回肠,只是如山脚的清泉一般,丁冬作响,清脆悦人。
楚慕染眼角闪烁着星光,她似乎是有些听痴了。
这样的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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