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寄人篱下的日子（二）(1/2)

第二章寄人篱下的日子（二）

有一次，舅舅不在家，舅妈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洗脚，让元儿给她拿擦脚布，元儿分不清，就在卫生间拿了块毛巾过来递给舅妈，舅妈看电视正到精彩的时候，也没看就擦了脚，然后才发现元儿拿的是她的洗脸毛巾，舅妈顿时就火了：

“怎么这么笨？是哑巴就行了，还是傻子是吧！除了吃你还会做什么？”一边吼，随手就用毛巾抽在了元儿的脸上。

半边脸顿时红了，元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元儿一哭，舅妈就拿着毛巾往元儿的嘴里塞，一边骂着：

“闭嘴，哭什么？吃我的、喝我的，养着你你还哭？故意让别人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没良心的小杂种！当你的哑巴去！”

忆雪正在厨房洗衣服，听见弟弟哭赶快洗了手出来，看见舅妈一只手抓着元儿的头，一只手把毛巾使劲往元儿嘴里塞，一边骂着，元儿已憋得满脸通红，不停的挣扎……

“舅妈！你干什么？！”忆雪大声叫道，赶快跑过去，一把把元儿从舅妈手里扯过来搂在怀里，一边手忙脚乱的把元儿嘴里的毛巾扯掉。

“我干什么！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啊！你看看这个家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啊？”舅妈叉腰指着忆雪：“看看你舅舅，从你们来后，你舅舅哪天不是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啊？这个家有一天清静吗？你这个狠心的丫头，克死你爸你妈不算，还要来克死我？丧门星！”

忆雪气得浑身发抖，紧紧的搂着元儿，冷冷的盯着舅妈，一字一句的说：

“我对克死你没兴趣！我们不是白在这儿住！我做的事比保姆还多，再说，舅妈，我家那房子卖了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清楚，够不够我和元儿的生活费！”

“你说什么？扫把星！没良心的小婊子！”忆雪从来到舅舅家一直是低头顺目，都没大声说过一句话，舅妈一听忆雪这么说，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忆雪的鼻子就准备过来打她：“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忆雪把元儿扯在身后，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她，舅妈指着她的手指不由软了下去，她从来没有见过忆雪这种眼神，不由打了个寒颤，那眼光是冷到骨头里的冰峰，那是可以刺到人心里的刀，舅妈的语气突然就弱了下来：

“忆雪啊，你别乱说话，好心当驴肝肺，你嫁人也好，打工也好，尽快从我家出去吧，我伺候不起你！真是好人做不得啊！”说完转身回房，砰的一声把门摔上。

忆雪的腿一下软了下来，抱着元儿回到阳台的小床上，看到元儿发红的小脸，嘴角被扯出的伤口，不由泪如雨下。

元儿曾经是她们家的天使，是一家人的盼望，当时爸爸的一个项目刚刚获得公司的认可，教音乐的妈妈带的学生在全国比赛中获得了大奖，忆雪也在少儿绘画大赛中获了奖，幸福的未来对这家人敞开了怀抱，元儿也是这个时候有的，爸爸高兴极了，说元儿是老天给他们家的大奖品。

元儿生下来后，憨厚纯良，乖巧可爱，成了家里的宝。

元儿用他的小手给忆雪擦着泪，说：

“元儿不痛，姐姐不哭，以后元儿再也不哭了，姐姐不哭！”

“元儿，是姐姐不好，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等等姐姐，姐姐会保护你的，元儿，对不起！”忆雪喃喃的说着，对元儿的愧疚心疼让她无法自已。

从此后，元儿更加的不说话，只有和忆雪在一起时才会小声的说几句啊，平时，只是沉默的坐在小床上玩着他的小熊，只要叫他，他就会抬起一双惊慌的眼睛不知所措。

忆雪熬着日子，用所有的一切的空余时间看书、复习，尽最大的力去保护元儿，从那次以后，舅妈虽然没有再打过元儿，也没有大声斥责忆雪，但是平时指桑骂槐，推一把掐一把的事还是有。好几次，忆雪都看见元儿憋红了脸，忍者不让泪流下来。

舅妈把进货的事也推给了忆雪，货少时忆雪从批发市场扛着大包坐公交车回来，货多时就干脆坐在拉货的小三轮上回来。忆雪咬牙忍着，为了元儿，那个总是眼巴巴的看着她，眼里充满的温暖的小孩儿。他的沉默竟然是这世界唯一的温暖。

在夜晚，忆雪常会看到元儿的身上有青紫的掐痕，每到这时，忆雪的心都是又凉又痛，她不知道弟弟是怎么样沉默的隐忍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没有了哭泣！

佳玉有时周末会跑到舅妈的店里来陪忆雪一会，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事那事，偶尔遇见舅妈，从舅妈的言行，佳玉也能感觉到忆雪的处境，虽然每次问忆雪，忆雪都只是笑笑，佳玉也只能是趁舅妈不在的时候骂骂咧咧，都是孩子，能怎么样呢？

日子再难还是往前走着，高考最后一科结束后，考得怎么样，对于忆雪来说已经梅雨了什么意义。出了考场，校园里有对答案的，有大声说笑的，也有郁郁寡欢的，大家相约着毕业的聚会，各种姿态，不一而定。

忆雪回头看了看校园，心里默默的说，再见了！最纯真的时光！在这里，她曾和佳玉徘徊在校园的小路上，操场上，幻想着以后的生活，幻想着美丽的爱情，一起说着讨厌的同学，一起议论老师的小动作，一起偷看球场上的男孩们，做着一切青春小女孩做的事，虽然佳玉常常因为忆雪比她漂亮，成绩比她好而会故意说话伤忆雪，但毕竟都是小女孩，和好总是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