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重回程家村(1/2)
末山人驿站回来,差点与程越在林氏客栈的大门口撞个满怀。他今日换了一身深兰色的常服,并未做任何乔装改扮。
而那个女子只顾一路狂奔,心思情绪完全不知道飘忽在何处,显然受了很大的刺激。
末山顿感大事不妙,转身飞步紧跟上前。
四周的天色全部一片黑沉,程越选了一条捷径的乡村小道。小时候她曾骑在老爹的背上走过几回,夜晚行走此路,感觉却有些陌生。周围树影绰绰,伸手不见五指,头顶上时不时飞过几只鸣叫的黑鸦,越走越令人毛骨耸然。
程越激动的心绪到了现在才有所平缓,但回家的念头仍旧十分强烈,尽管前路茫茫,有着末知的危险,她坚持一意孤行。
末山在高大的树梢间飞转,视野下那个孤独的身影,有一种绝决的倔强。
两人一高一低,一前一后,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在小山凹的入口处远远的瞧见一片黑乎乎的村落。
村子里十分安静,昔日的鸡鸣狗叫似乎只存在于熟悉的记忆里。
程越加快脚步绕过村口的几户人家,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站在熟悉的大门前,踌躇犹豫,久久不敢上前。
前一刻归家的急切,在这一刻变成了胆怯。
她无法想象自己将要面对一团什么的光景。
那个拉扯了她十年光阴的男人,真的已经不在人世?
那个世间最疼爱她的男人,真的已经与她天人永隔?
程越仰起头,有止不住的悲伤,她重重了吸了一口气,终于决定去打开那一扇木门。
她的手才触到门板,便被那张白色的封条刺伤了眼睛,似乎最后的幻想也变成了破碎的气泡。
用力一推,经年的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她才踏进一只右脚,黑暗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谁?”
程越眉眼一亮,迸射出惊喜的光芒,果然老天厚待善良的人。
“老爹。”
“是我,你的阿越回来了。”
听见回答,那个黑影提着灯笼一步一步的自庭院中走了出来,借着昏暗的光影,她看见那人躬着半个身子,面容随着越来越近的光芒变得清淅可辨。
程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怀里的包袱扑通一声掉落在地,她什么也顾不得,因为她心里的喜悦正一点一点长出一大片荒芜。
“李仵作?”
“没想到你还活着。”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丝惊疑,两只凹陷的双眼透着丝丝悲悯。
“进来吧,我有话对你说。”老人谨慎的关好房门,将她拉了进去。
老人将她引回厅堂,堂中微弱的星火将整个屋子照亮了,家仍然是那个家,摆件家俱一样未变,她提着灯笼,奔向卧室书,余温犹在,而主人气息全无,只留下一室苍凉。
“阿越,别找了,程夫子于两月前枉生了。”
李仵作点燃厅的墙角,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他遇害的地点,是你的闺房。”李仵作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烟枪,拉着她进了寝室,在靠近窗台与书桌的空地处,有一圈人形的线条,想来官府的人员曾经探察过现场。
程越颤颤悠悠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扶摸着那一圈白色的线条,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个男人痛苦倒地的模样,他的嘴里应该一只念叨着自己爱女的名字,他努力想要呼救,终抵不过命运的残酷含恨而终。
有几滴泪水轻轻打落在象征头部的圆圈里,程越掏出手帕轻轻的将泪渍擦干。老爹一定不喜欢她哭泣,她怎么能在他面前软弱。
她站起身用力的拭却眼角的泪珠,“我爹是怎么死的?”
“被人从正面捅入心脏,一刀毙命,值得欣慰的是,他没有经历太多痛苦。”李仵作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情绪。
“那他的?”
程越停顿了片刻,因为她实在无法说出尸体二字,“他现在何处?”
“程家村后山。”
“那里埋了两百口人,昨日县太爷下令全部安葬。天气太热,义庄太小,有些尸首已开始发臭。为了怕出现瘟疫,所有人都是火葬。”
“你回来晚了。”
李仵作有些惋惜的说道,如果早一天,至少可以两父女见上一面。
唉……老头了苦着脸又抽上了焊烟。
程越咬着牙,闭上双眼,任无法掩盖的泪珠包围整个脸颊,一天,只差一天。
为什么?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了,老天要如此惩罚于她。
一场婚礼换回两个最亲近的人生死相离,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不成这个亲,不来这个世间,永远做一只四处飘零没有归宿的灵魂,也好过生离死别的悲局。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惨忍,杀害两百口人的性命。
他到底要掩盖什么?
“官府,可有什么线索?”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过,我在程夫子的手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我这便是我在此处等你的原因。”
李仵作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巧的青铜令牌,四周刻有镂空的祥云纹饰,正中间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不像中原的文字。
“李叔,为什么没有将它交给官家?”
“还有,李叔为什么肯定我没有和李出一样被人害死?”
李仵作沉默半晌,压着嗓子低低的说道:“这令牌是昨天清洗身体时发现的。我孙子也是你父亲的学生,夫子为人和善,并没有因为我孙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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