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背煤的少年(3/4)
吕雉当权后也没有处死她,也不过是罚她去永春巷舂米。这在樊伉看来已经很不可思议,要是换了历史上那位武姓的女强人,戚夫人那个时候早不知道被弄死多少次了,可见吕雉的心肠其实还不算狠的,还比较心软,若不是戚夫人后来嘴碎,
做什么《舂歌》背后戳吕雉脊梁骨,挑拨刘盈和吕稚的关系,让吕雉忍无可忍,也不至于落得那个下场。
总而言之,就樊伉观察,他觉得他的这位强人姨母,心狠手辣是有的,但也并不至于像史书上所说的那种狠毒到六亲不认,完全没有一丝良知的地步。
他的观点就是,人在屋檐下,就得要认清形势,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
做人不能太作,一作就死翘翘了。
回到樊伉,樊伉忙让人将人抱到屋里,又唤人去请侍医。
不一会儿,侍医就来了。
那是个上了年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侍医。
樊伉一见他黑黑的指甲缝就对这人的医术没有任何期待,虽然他很早就对大汉朝的医术不抱希望。
这年头医匠也属于操贱业的人,地位低下,大雪天的被樊伉派人从温暖的被窝里叫醒,来给一个奴隶看伤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三言两语见礼完毕,征得樊伉的许可之后,就伸手揭开被子。
被子一掀,顿时满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樊伉有先头的经验,早有准备先一步退到窗边。窗子是半开着的,冷风灌进来,味道倒不是那么浓冽,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先前被薰了
一路,鼻子已经适应了。
别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乘光一副简直快要吐出来的表情,一脸菜色。
那个老侍医脸色倒是正常,想是处理过的伤患不少,这种味道时常闻见的缘故。
被子揭开,老侍医一见是个被打得奄奄一息,浑身都是各种狰狞伤口的少年人,脸色便不那么美好了,瞥向樊伉的眼神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樊伉被看得很郁闷,摸着鼻子说:“你看伤患别看我,还能不能救。”
侍医只粗粗看了一眼,便摇头说:“伤太重了,救不活了。”
樊伉无法,又不甘心什么都不做,只得道:“你看着处理吧,不管救不救得活,该做的总得要做。”
侍医见状,心里默叹了口气,将背上背着的医箱放下来,从中取出一把刀子,在炉子上烧红了,就往那人胳膊上戳。
“你干什么?!”樊伉连忙喝了一声,怒道。
“他胳膊上的伤口太深,没有办法止血,如果放着不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侍医被骂得莫名其妙,辩解说。
樊伉听了这解释简直目瞪口呆。
“用烧红的刀子烫伤口止血?你真的是侍医么?不懂医术就别乱来,你这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樊伉怒了。
“老奴自垂髫小儿起,就开始学医,如今已有四十多载,自认虽然比不得阳庆公,在外伤上却也有几分见解,他这个伤口放着不管,明天就没救了。”侍医被怀疑职业素养,心中有气,
敢怒不敢言,兀自分辩道,“都传兴平侯年幼聪慧,但在医术见解这方面,想必老奴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此言一出,樊伉还没有什么,乘光倒是第一个生气了。
“呸!我家郎君聪明又能干,你个老奴也敢和我家郎君比!”
侍医也醒悟过来,自知失言,吓得腿一抖,手中的刀子都掉了下来。
“老奴失礼,还望兴平侯勿要见怪。”
樊伉不理他,转而盯着受伤的人不语。
无名双臂抱胸,瞪了这个没眼色的侍医一眼,转而看向樊伉:“郎君可有办法?”
虽然他也觉得这个侍医说得没错,有的时候伤口太深,没办法止血,用烧红的烫伤口止血也是军中常用的手段。
樊伉摸着下巴说:“伤得这么重,血都要流干了,你真当我是神仙啊?!”
乘光插嘴道:“郎君可不就跟神仙一样么?”
郎君变的戏法可厉害了,往豆浆里那么滴几滴水就能让豆浆凝成块,更别提大夏天的能将水变成冰了。
老侍医听了樊伉的话,脸上的不忿之色更浓了。
挨了一顿骂,他还以为兴平侯能有什么法子,结果不也一样跟他一样毫无办法吗?
樊伉扫了那个背煤的少年一眼,不大的年纪,看上去最多十六七岁,生得浓眉大眼,四肢修长,而此刻那张年轻的脸上,却因为受伤太重而瘦得脱了型,嘴唇开裂,脸上一点儿了血色也
没有,死气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这个人他记得,当初雪灾的时候,他和刘盈去城外安置流民时,偶尔会投喂一帮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个少年就是那些孩子中的一个,仿佛还是领头的,时常见他照顾其他的孩子,见到樊
伉和刘盈,也会拘瑾地行礼。
当初收到的礼物当中,也有他的一份。
在樊伉看来,这是个心性很不错的少年,知恩图报,即使生存的环境那般恶劣,也不见他仗着人高力气大,做些恃强凌弱的事,反而非常照顾身边的小伙伴。
放在现代,妥妥的别人家的好孩子,祖国未来的栋梁。
而现在,这么一个好孩子却因为无意中的一个错误又或者说巧合,就遭遇这样的惨状,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这样的一个孩子,就这样让他死去,实在太可惜了。
这一刻,樊伉无比希望自己能懂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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