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年末(1/2)

直到2003年一月底，全国贡茶分店已经超过了五十间，主要分布在南方地区，要知道，公司成立才短短半年时间，有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经过国内不少媒体的报道，被称为国内饮品连锁行业的先驱，而且现在还没到**颈期，处于高速发展期。

作为公司的领导层，袁守恒和老金还接受过访问，上过一些新闻报道。

老金已经完成了蜕变，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守在初二中对面香港仔的中年大叔，也不再是附近学生口中的那个“老金大话精，工地农民工”，换上了一身干练西装，独当一面。

他和袁守恒两个人看着公司，成越也放心。

大概是二月初，成越和陈奶奶正式签订了合同，买下了锦绣山河的这套房子，至于价格并不重要。

租一辈子终归也不是自己的，何况成越不缺钱，就这样买下来反而更好，他就把这儿当成第二个家了。

第一个家当然是云里街的老房子，成越都想着要不要抽个时间回去一趟，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那儿好像没有等着自己的人在。

爸妈走了，就连秦爷爷都搬走了…

大概…还不是自己的归宿吧。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春节了，大概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所有的学校几乎都已经放假了，一部分企业也放假了。

每到节假日，时代广场的分店总是特别忙碌，成越在家也是闲着，几乎每天都会跑过去帮帮忙。

最近店里人特别齐，苏源、小玥、小欣，再加上成越和白洛已经有五个人了，有时候潘若蓝也会跑回来蹭喝的。

大家一边工作，一边有说有笑的感觉真的特别好，就像是家人一样，成越有时候站在前台，望着这样的情景，总是特别有感触。

小玥、小欣和苏源这几个月来特别努力，成越还打算过几天请他们到附近餐厅吃顿饭，再发放年底奖金，当然是私人掏钱包的。

毕竟是年末，成越九点多就让其他人先下班了，店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最近天气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大太阳晒到快二十度，夜晚只有十度左右，成越本来打算十点多就关店的，可一直陆陆续续有客人到来。

大概是十点半的时候，一位穿着全套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店里，他姓吴，是店里的熟客，和成越也能聊两句。

好像是附近投资公司的上班族。

“给我来杯热奶盖吧。”此时，吴先生一脸的疲态，一边在前台坐下，一边用力扯下领带。

“吴先生，今天加班到现在吗？”成越搭话道。

“对啊…年底总是很忙…本来想提前半个月回去老家见见老婆孩子的，不过看来是不太可能了…这就是生活吧。”吴先生语气颇有些无奈。

吴先生是外省人，好多年前中专毕业就过来了这边上班，妻子似乎在老家那边，两人总是聚少离多。

成越经常听店里的客人发闹骚，渐渐地也了解了很多人的故事。

成越没有说话，默默地做好了一杯热奶盖推到了吴先生面前，后者喝了一口，又望着玻璃外的夜景，长长地叹了口气。

想了想，成越笑道：“想回去就回去吧…生活中除了工作还有很多重要的人和事，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吴先生闻言忽地抬头看了看成越，愣了半响，那眼神似乎是在感慨成越的天真，终究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大概是十一点的时候，店里送走了最后一名客人，成越松了口气，走到店外，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

这时，成越见到了广场周遭的公用长椅上躺睡着两三个衣衫褴褛、全身脏兮兮的流浪汉，用报纸当被子披在身上。

成越可不是什么烂好人，更加不会善心爆棚到帮助那些流浪汉…

不过他有个缺点，就是总是会做多余的事情，成越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店里，冲了几杯热奶茶之后，又来到流浪汉身旁，悄悄放下就离开了。

做多余的事情，这个坏毛病看来得改啊。

站在繁华落尽的时代广场，望着四周零星暗淡的灯光，以及满天的星辰，这样的情景倒是和深冬颇为贴切，竟然多少有些苍凉。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

此情此景，成越忍不住哼唱起来。

可惜没有听众，连唱歌都嗨不起来。

哪怕是人生再来一次，成越还是无法填补内心的空虚，他一直都很努力想要把这次的人生活得更加精彩，可总感觉差了些什么。

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和上辈子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原地伫立了好几分钟，一侧马路偶尔驶过的汽车，灯光打在成越身上，影子在脚下由短到长，然后又绕了一圈。

成越喃喃道：“这个年…还是要一个人过呢。”

耽误的时间太多，成越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去锦绣山河的公交车，只好走路回去，穿过寂寥无人的大街，又路过人声鼎沸的夜市，他大概是十二点前才回到家。

经过小区楼下停车场的时候，成越还特意看了一眼，那辆男式摩托车被开走了，那家伙现在应该还在酒吧。

真是糜烂的生活。

进家门时，成越久违地说了那句话。

“你回来啦…”

笨蛋…是我回来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