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胡笳十八拍（1）(1/2)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干戈日寻兮道路危……蔡琰《胡笳十八拍》。

…………

渡口大营东北角，水潭营寨。

唏聿聿！

嗖嗖！嗖嗖嗖！

“弟兄们，再加把劲儿，我们马上就能攻破大营了！杀呀……”

“快堵住豁口！给我顶住……快上啊！”

“啊！！！我的眼睛……嘭！”

“冲啊！锵锵锵～～～”

“……”

水潭西面五米见方的营寨豁口内外，攻守双方两三万人马蜂拥而聚，前簇后拥人头攒动。

喊杀声、惨叫声和兵器撞击的铿锵之音震耳欲聋，呜呜的号角声和咚咚的战鼓声响彻八方，双方你来我挡，打得不可开交。

战马嘶鸣，箭雨交织。

簌簌的流矢在营寨豁口内外纵横穿梭交织成网，每分每秒都有人被流矢击中，凄厉的惨叫着倒地而亡，沦为后面士兵的垫脚石，眨眼间便被踩踏成肉泥。

狭窄的豁口上，守军与西凉军赤膊厮杀，拳拳到肉，出刀见血，鲜血飞溅，断臂残躯横飞，战斗之惨烈难以言表。

而此时，之前杨奉、宋果率领的两千虎贲军与刘豹帐下南匈奴骑兵在小溪边对峙交锋，然而伴随着胡封率领西凉铁骑转移进攻方向，指挥大军直奔水潭冲杀过来，致使杨奉和刘豹两股势力瞬间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恰在西凉军赶到水潭的前一刻，董承带着一千壮丁抵达水潭营寨。

看到杨奉和宋果正率军与刘豹帐下南匈奴骑兵对冲厮杀，并且占据了上风，董承顿时大喜过望，一边命人取水灭火，一边拆掉前往水潭的侧门，企图内外夹击，全歼这伙南匈奴骑兵……

然而董承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命人打开小门的同时，西凉军杀了过来，而门外的刘豹看到有机可乘，毫不迟疑地率领六七百名骑兵撞开营门。

猝不及防的董承根本来不及带人阻击，刘豹便率军冲进了后方大营，在董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密密麻麻的营帐之中……

董承和手下一众壮丁呆愣半晌，直到杨奉和宋果领军进来，他才愕然回过神来。

那一刻，董承羞愤欲绝，若不是杨奉和宋果及时拦住他，一时冲动的董承就拔剑自刎了。

所幸西凉军挥师东进的同时，驻守辕门的王异和桓武反应迅速，预料到胡封率军指定朝着浓烟升起的东北角转移，于是王异命令桓武带领三千军民前往水潭营寨堵截。

之后随着西凉军全部撤离辕门，王异也带着剩下的一千守军前往水潭增援。

至此，辕门城楼上只留下一百名士兵把守，其余所有青壮全都调往水潭营寨，抵御西凉军的进攻。

恰恰就在王异领兵离开城楼的时候，刘协率领五千虎贲军赶到了辕门外三里处，于是他看到了一座几乎不设防的大营……

桓武和王异先后领军赶来增援，同杨奉和宋果率领的一千多虎贲军会合后，东北角水潭营寨的守军兵力骤增至五六千人，与胡封率领的西凉军短兵相接，双方就像火星撞地球似的杀得难分难解，致使这场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攻守之战进入白热化的生死决战。

而胡封帐下的西凉军打到现在也只剩下五六千人，兵力与王异和杨奉率领的守军相当，唯一的区别在于西凉军是百战精锐，而王异手下的守军七成左右都是临时拉来的壮丁，战斗力无法与西凉军相提并论。

好在水潭营寨的豁口狭小，双方近战肉搏，靠的是力气、勇气和搏杀技巧。

再加上空间有限，不利于大军展开，如此以来，就缩小了双方将士的实力差距。

守军一方，王异、杨奉、桓武和宋果四将身先士卒，赤膊上阵，死死地堵住营寨豁口，其帐下将士在豁口前与西凉军厮杀，剩下的几千名壮丁则爬上墙头挽弓射箭。

西凉军同样不甘示弱，胡封、李恒、李维和李进四名将军亲自领兵冲锋，余下将士则发挥自身的骑射本领，纵马驰射，大量杀伤墙头守军。

这就使得战斗愈发惨烈，双方的伤亡与时剧增，平均每分每秒都有几十乃至上百人丢掉性命。

而之前错放南匈奴骑兵入营的董承，则带着几百名壮丁在营中搜捕南匈奴人的踪迹。

只可惜，每当他带人赶到被洗劫的营帐时，刘豹总能率军提前离开，留给他的只有狼藉不堪的破营帐以及遍地的尸体。

看到接连十几座营帐被刘豹及其帐下的南匈奴人洗劫一空的惨状，董承的肠子都悔青了，恨的咬牙切齿。

可惜他始终比刘豹晚一步，致使刘豹一伙贼人横行无忌，穿梭于数以百计的营帐中屠戮肆虐。

更让董承如丧考妣的是，此前为了加强大营防守力量，他把营中的所有青壮劳力抽调出来参与守营，致使大营里只剩下公卿百官和他们的妻儿女眷。

以至于，此刻在大营中流窜的南匈奴人，就如同狼群进入羊圈一样肆无忌惮地烧杀掳掠，三四万人的营寨居然无力抵抗刘豹及其帐下六七百南匈奴骑兵的蹂躏和欺凌。

……

唏聿聿！

伴随着一阵战马嘶鸣之声，哒哒的马蹄声若隐若现的传入水潭营寨所在的小溪河谷之中。

紧接着，正在围攻营寨豁口的西凉军将士感到脚下微微震动，既而嗵嗵的轰隆声愈来愈清晰，下一秒……

“哇啊～～～好多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