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散”(1/2)
古从圣将目光从老牛身上移开,在周围望了望,找了块石头缓缓坐下。老牛依旧站在哪里,只是朝着古从圣的方向扭动了牛头,依旧盯着古从圣。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古从圣打破了这个氛围,说道:“我知道瞒不过你,我也没打算瞒你,做完这件事,我就要离开了。“
老牛又发出浑厚的嗓音:“我也要走了。“古从圣顿了一下,还是温和说道:“嗯,我知道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离开的原因吗“老牛问道,“你身上还有很重的伤,我帮不了你。“古从圣答道。
“那你又是为什么呢?向往外面的世界吗?这样的生活不好吗?“老牛说的有些急切,但声音依旧浑厚。
古从圣似乎没有感受到老牛情绪的变化,仍然慢悠悠说道:“这样的生活很好,我很喜欢,但,但他要死了呀!。”说道这里,从圣脸上有一丝忧愁闪过,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想去找找他,看能不能带他回来,如果他真的必死的话,死时总得有人在他身边呀。而且,而且万一我能救他呢。”古从圣继续说道,古从圣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但老牛还是听出了担忧与焦急。
“那个道士吗?你如何知道他要死了?我都推算不出他半毫命数,而且你又如何能找到他?“老牛反驳道。
“长命保存在匣子中的他的胡子,在前几天已经变成了飞灰。而且他留给我的龟甲已经远远不及平常的温度,上面只有很微弱的温度了,甚至这几天有时会冰的发寒。而且我能感受的我这几天的福缘在增加,这些都说明他快要死了。”
说到这里,从圣脸上已经没有了平常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肃重。“而且,我有一种感觉,我必须得离开了,我也一定会找到他的。”此时,古从圣眼中透露着坚定与绝对的信心。
“可是,你也说过他并不想让你与他之间有任何命数的联系,你现在再去找他岂不是又打乱了命数,这种冥冥之中的东西到达他那个层次说不定能看清一点,他不让你沾染上肯定有他的打算。“老牛又说道。
古从圣安静地听老牛说完,没有接着老牛的话往下说,只是缓缓道:“从他在雪道中拦下我那一刻起,我们的命理就有了交汇,他的生死我就已经参与进去了,在他绝命之时,我又怎能当作不知。就如同你我一样,你本早就能离开,可是为什么还在我身边至今呢?”
听着古从圣的言语,老牛沉默了,老牛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古从圣买下自己之时。那时自己遭受雷劫,头上的本命角被打断一只,躯体差点被打得碎裂,最为严重的是灵智被打得涣散,沦为了一头普通的老牛,差点儿被人烹杀。
是眼前这个青年带走了自己,治好了自己的外伤,自己也在他身边听他诵读圣人之言,也汲取了他的部分文运,又重新凝聚了灵智,更是沾染了部分福缘,修为也恢复了一些。
老牛是在从圣带回来的两年后恢复的灵智,老牛恢复灵智后就已看出了古从圣的不凡。
所以老牛口吐人言,与古从圣交谈,给他讲一些村外的事,讲一些修行的事,讲一些这座天下的事,古从圣只是在他身边默默地听着,偶尔会向他问一些事。不知从何时起,老牛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老牛真的把自己当作了一头普通的耕牛,只不过这头耕牛可以陪青年说话罢了。
老牛也不知从何时起就非常信任这个青年,也许是重聚灵智后每日与古从圣的交流,让老牛认识到了他心智纯净,也许是每日古从圣毫不吝啬自己的文运,自己在旁时总是以心言诵读文语,也许是听了古从圣讲了他小时的事,感受到了从圣的赤子之心,也许是从圣从来不问自己往事,只是把自己当成可以交谈的朋友,也许是这个青年就凭读书就已早早是儒家如玉君子。
但老牛想更多的可能是自己还没重聚灵智,还是一头命悬一线的废牛时,那天黄昏时的小路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轻轻用麻袖替自己驱赶身上伤口上的蚊蝇,在那时,那头毫无灵智的耕牛就已经将这个人当成了最信赖的人。老牛以前是没有朋友的,老牛之后知道自己有朋友,他叫古从圣。
老牛本来应该在灵智重聚后不久就应该离开的,但老牛没有,老牛习惯了卧在从圣身边看他读书,习惯了给他讲述一些外面的奇闻异物,老牛呆在从圣身边感觉很宁静,老牛喜欢这样的生活,但到现在老牛不得不走了。想到这儿,老牛的心绪有点儿烦躁了。
老牛来之前就猜到了古从圣要干些什么,从昨晚古从圣为古长命所谋那一丝虚无飘渺的命丝时老牛就已大概猜到了。老牛刚开始想不通为什么,现在他知道原因了,老牛不会再劝阻,因为老牛知道古从圣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老牛也找不到任何道理去劝阻。
老牛只是感到可惜,这座天下从今天起就少了一位福缘超绝之人,少了一位有望达圣的儒家如玉君子,少了一位修行人,不过也多了一位读书人,也少了一位凶命绕魂之人,多了一位无灾无难的普通人。
这样想来,也不算太坏。
这世间本就容不下一位如此福缘的天眷者,也不该有一位凶命至此的天厌者。
古从圣见老牛在沉思着什么,古从圣没有打断老牛的思绪,只是安静的等着。
老牛终于开口了:“你既已决定,就去做吧,我为你守法集灵。你要做的事本就逆天而行,那副龟甲虽然奇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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